试试,如果忘了怎么写,就看看我的字。”
“我就在这里看着,忘了笔顺可以问我。”
“好。”
千里听得专注,拿到毛笔后,神情严肃又认真,卢筠清担心他写不好,索性起身绕到他身边,站着看他写。
“这里,要先写撇,再写捺。”
“这里,起笔时要稍微顿一下。”
“这一笔写得极好,颇有名家风范。”
千里原本写得认真,忽然觉得脖颈处有点痒,这才反应过来,她俯身看他字迹时,一缕发丝垂落他肩膀,其中几根青丝恰好钻入他敞开的领口。
淡淡清香弥漫在鼻端。这不是花草或头油的香气,更像是少女淡淡的体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独一无二。
千里定了定神,他一向心智坚决,忍耐性极佳,没想到这点小事,竟能让他分神。
可是……
她洁白莹润的耳垂就在眼前,细薄的皮肤下几乎能看清细细的血管。
“……我说的话,你有在认真听吗?”
卢筠清忽然转头,略带不满地看向他。
她玫瑰色的丰润唇瓣微微翘起,红唇潋滟,越发衬得肤白胜雪、瞳如点墨。
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到他能看清她唇瓣上的纹路和面孔上细细的绒毛。
像一颗水灵灵、湿漉漉的桃子。
“喂?”
“在听,我在听。”
千里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垂下眼,执笔继续练字。
“练字要专心。”卢筠清提醒他。
“是,先生。”千里叫她先生,眼观鼻鼻观心,一心练字,只桌面下的左手在膝盖上悄悄握紧。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又在一夕间全部失去。
自那以后,他便明白,万物如流水、如沙粒,总难尽握于掌中。他不再贪恋任何人和物,于是他变得无比强大,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此刻,他内心汹涌的爱意却再也控制不住。那是疯狂的占有,是虔诚的献祭,是无畏的燃烧。
是理智无法牵引的爱欲猛兽,在他体内肆意冲撞。
午睡起来,卢筠清又想起黄莺说她是个废物,心中不服,决定要做些有用的事。
思来想去,正不知从何开始,恰好看见后院烟囱冒出烟,立刻有了主意。
去帮李大娘做饭。
李大娘正在用一口小铁锅烧水,听到卢筠清要来帮忙,连连拒绝,但经不住卢筠清再三恳求,勉强答应让她做些轻松的活。
“小姐呀,你会做什么?”
“都可以!我看你洗了土豆,我去削皮吧。”
说着,不待李大娘回答,便拿了小刀和一筐土豆坐到一边,桃叶在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小姐伤到手,李大娘也心惊胆战的看着,因为她觉得,这位小姐削下的肉比皮多,一个土豆削完,便只剩一半了。
卢筠清则觉得手里的刀不好使,奇怪,当年她做打工人时,也是会炒醋溜土豆丝的,怎么现在削个皮都这么费劲。
她擦一把额上的汗,继续努力得削皮,在削到第三个时,李大娘终于忍不住,抢过她手里的小刀,苦着脸说,“小姐,还是我来吧,你,要不你帮我把烧好的水端下来。”
卢筠清顺着她视线看去,见灶上放一只双耳小铁锅,灶下火已经熄了,便点点头走过去。
到了灶边,她伸手就握住了铁锅两边的把手,把锅端起来。
烫,好烫,怎么这么烫!
心里想着再坚持一下,好歹把锅送到最近的桌上,手却再也忍耐不了灼热,双手一松,铁锅翻过来扣在地上,一小锅热水不偏不倚,全部洒在她鞋上。
热水迅速浸透鞋面、鞋袜,两只脚都被烫得一激灵。
正在一边折叠棉布,预备包在把手上防烫的桃叶吓了一跳,扔下棉布就跑过来。
“小姐,小姐可是烫到了?快,快把鞋袜脱了。”
桃叶扶着卢筠清坐下,迅速脱鞋,剥下湿透的鞋袜,见卢筠清一双脚只并未烫伤,这才放下心来。又见她两手十指红得厉害,知道她是烫着了手,心疼道,
“小姐真是的,您原本就不该干这些粗活,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桃叶的话还没说完,被一道尖刻的声音打断。
“连端水都不会,你还会干什么?天天吟诗作对,又有什么用呢?”
黄莺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抱着双臂,一脸鄙夷地看着卢筠清。
卢筠清并不看她,只淡淡道,
“柴米油盐固然要紧,诗词歌赋便是无用之物吗?”
“你若这样觉得,我也无话可说,只能说我们不是一路人,请你出去。”
说完,卢筠清便一味低头,盯着自己被烫红的十指。
曾几何时,这双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