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疼,但是良好的家教又不容许他让女生下不来台面。所以他一边讲着题,一边幽怨地看着旁边置身事外的符晗。
这可是她带来的桃花,他招谁惹谁了?
事实证明,招桃花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傍晚放学的路上,符晗从书包里抽出厚厚一叠五颜六色的信封,递给正在和一帮男生嬉笑打闹的时况:
“喏,你的。”
周围一圈儿男生投来艳羡的眼神,和时况关系最好的周子扬直接搂住他脖子,像猩猩一样兴奋地起哄:“时况,可真有你的啊!”
哄闹间,时况竟然看到符晗促狭地朝他笑了笑。
他看了看手中的厚叠情书,只觉得一阵厌烦,转身用信去堵周子扬的嘴。
03.
时况回到家,依旧是冷冰冰地没有一点温度。
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他有些诧异地走过去,竟然是父亲回来了。
“爸。”
“嗯。”
父子俩的对话,加起来也很难超过五个字。
其实,时况也想像别人一样和父亲正常对话,他也想开心地对父亲说:
“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吃饭了吗?要不趁妈妈不在家,我们出去吃顿炸鸡?”
可是他不能。
从记事起,父亲就是一副严肃板正的模样,因为他工作性质的问题,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因为父子俩相处的时候太少了,导致他们失去了正常相处的能力。
时况失望地转身离开,这个家很大,但总是空空荡荡的。
半夜他从睡梦中惊醒,起身倒水的时候发现妈妈的皮包挂在衣架上,而父亲的公文包又不见了踪影。
待他再躺回床上,终究是睡不着了。百般无聊地打开手机,发现几条未读消息。
一则来自妈妈:
“儿子,周末你季叔叔组了个局,到时候你陪妈妈去一下。”
时况: “好。”
一则来自周子扬:
“好家伙,我听说二班班花王昕薇给你写情书了?明儿把信带给哥儿几个瞅瞅啊?”
时况:“滚。”
一则来自符晗,拍了张照片问他题目,他翻身起来找了张草稿纸,题目有点难,他解了老半天,得出的答案也不是很确定。
他把解题步骤给符晗发过去,没想到她还没睡,一条信息发过来:“我答案和你一样。”
不一会儿,又发来个小月亮的晚安表情。
时况伸了个懒腰,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果然做题是治疗心烦的良药。
刚刚从书包里取文具取得匆忙,几张五颜六色的信封从书包缝里散了出来。
反正失眠睡不着,他随手翻看起来。
从小到大他收到的情书不少,刚开始收到的时候,他也有过少年的虚荣,并为此自鸣得意过一番,
可是到了后来,这些千篇一律的情书已经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趣,因为他渐渐发现,别人之所以喜欢他,要么看中他的皮囊,要么看中他的家世,这些浅显的喜欢,
太廉价了。
他麻木地拆着信,麻木地读着那些措辞毫无新意的句子,然后一封一封地撕掉,垃圾桶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直到他取出一张折成小狐狸形状的橙色纸张,摊开后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感觉你看上去有点孤单,那就祝你今天开心,明天开心,后天也开心!”
空白的地方是几笔勾勒的简笔画小王子,坐在自己小小的星球上,孤单地看着浩瀚宇宙。
时况盯着信纸看了很久,不知怎么地,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不安感。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奈何信纸薄薄一张,时况前翻后翻,仔细查看了纸张上的每一处暗纹,都没有找到写信人的落款。
后来,他攥着信纸沉沉睡去,睡梦中,他又梦到了小时候曾经在父亲单位大院儿里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扎着一对马尾辫,兴高采烈地举着自己刚刚画完的一幅画,得意洋洋地向他展示。
“我画的是《小王子》,就是圣·埃克苏佩里的那本书你看过吗?这个独自坐在星球上的男孩就是小王子,我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在梦里是这么问她的。
“大概是因为,你和他一样,让我感到很孤单。”
之后的梦境变得很混沌,当他被床边的闹铃惊醒的时候,能够回想起来的只有女孩微笑的侧影。
忽然,电光石火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昨天这些信是符晗转交给他的。
她一定知道点什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