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洋洋地向他展示。
纸条上匆匆几笔,勾勒出两个小人儿,中间是锯齿般的裂痕,画作者约是怕人看不懂,还特意加了好几个大大的叉叉。
周子扬:“时况,就咱晗哥这画功,你居然能胡诌出那么些话儿?”
时况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颇为不错地回他道:“你懂什么叫默契吗?嗯?”
和周子扬插科打诨的档口儿,抬眼看向符晗的座位,早已空空如也。
都还没来得及道谢呢!跑这么快,脚底抹油了不成?
时况回到家,家里依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烟火气。
将所有屋子的灯都打开,手机连接蓝牙音箱,音量调高,让音乐和灯光充盈房间的每一寸角落。
好像终于有了些家的感觉。
时况卸下书包,把钟点工保姆做好的冷掉的一盘盘菜肴放入微波炉里加热。
“今天谢谢你啊。”他编辑微信,发送。
等了半天,不见回复。时况撇撇嘴,囫囵咽下一大口饭。
等到吃完饭坐在书桌前准备刷题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了动静,激动着解锁,却是周子扬的:“时况,出来打球啊?”
骤然失落,时况飞快地编辑着拒绝信息:“不去了,有事。”
没隔一会儿,周子扬又发来一条:“我还叫了符晗。”
“地点发我。”
“……”
周子扬约在新天地羽毛球馆。
等时况匆匆赶到,只看到周子扬一个人孤独地练习发球,球网对面是满地的羽毛球,左看右看也不见符晗的身影。
“她人呢?”
“我说兄弟,目的性要不要这么强啊?”周子扬放下球拍,走过来递给他一只球拍:“刚说你要来,她就有事先走了。”
时况接过球拍,闷闷不乐地朝对网扣去一球。
“来吧,先打一局。”
周子扬后来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随便和一个心情不爽的人打球,不然会输很惨。一场球打下来,时况见球就杀,绿色的地板上散落一地鸡毛。
“停停停,不打了!”周子扬心疼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球筒悲愤不已。
时况显然没打酣畅,但既然无球可打,他也只能擦擦额角的汗,找块空地坐下。
没一会儿,周子扬递来一瓶水。冰凉的液体灌下去,燥热渐消,周子扬见他面无表情,忍不住问:“喂,你和符晗到底什么情况啊?难得见你这么不爽。”
时况一愣,要不是周子扬问,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我也不知道。”
“说真的,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时况盯着鞋头没回答,隔一会儿摇摇头,起身拎起背包朝周子扬挥挥手:“先走了。”
周子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摇头是什么意思啊?不喜欢又这么不爽又是几个意思啊?
时况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难得家里灯火通明,爸妈都回来了。
“爸,妈。”
宁春红卸了妆,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皮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手边放着小半杯红酒。时怀民在书房打电话,又是工作上的事。
“儿子,来这边坐。”宁春红朝时况招手。
时况应声坐到侧面的独立沙发上。
“最近学习怎么样?和老师同学们处得都好吗?你那个数学竞赛成绩出来没?”
“妈,竞赛成绩上上周就出来了,你上周问过我一次。”
宁春红调整了一下面膜,又给手上抹起护手霜:“妈妈最近太忙,都顾不上你,学习的事情你自己尽力就好,爸爸妈妈会帮你把路都铺好。”
“不用,我靠自己能行。”
宁春红举起酒杯,抿一口红酒,嘴角上扬:“儿子,这个社会是很复杂的,你以为凡事靠自己,能走多远呢?”
“那就走走看。”
宁春红扬起眉角,稍有愠色,语气下沉道:“不说这个了,你和你吴叔叔家的小孩相处得怎么样?”
时况沉默,不说话。
“下周六是小山竹的生日,妈妈给你备好了女孩子喜欢的礼物,你记得送给人家。”
依然沉默。
书房里传来宁怀民打电话的声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能轻易如了他的愿吗?!你告诉他,想都别想!”
此时的江城,风起云涌,派系纷争不断。新老势力争锋相对,谁都想争取话语权。对于宁怀民来说,多一位盟友就多一份胜算。
宁春红撕下面膜,露出一张卸完妆后略显憔悴的脸,她探身抓住时况的手,说:“和吴家搞好关系,就当是帮你爸爸。”
夜深了,时况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耳机里是林肯公园的嘶吼。
符晗还是没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