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盛澈认可了要拿孟获来要挟孟同光的办法,那么他自是要以最快的动作将这件事情办好。
“轻薄命妇,轻则杖刑,重则杀头……阿湛……”
因为没什么事可做,只能坐在最后边偷看沐棠的盛湛缓过神来,“皇兄请说!”
“皇兄允许你去问候问候那个登徒子!”
盛湛连连点头,他站了起来,摁了摁手指,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听着就有几分骇人。
“棠棠,我一定将那个混蛋打得哭爹喊娘!”
沐棠瞥了他一眼,冷淡无比,“留个活口。”
“好嘞!”盛湛笑弯了眼,他欢喜于沐棠与他说话了。
“赶紧去吧!不然一会儿太傅就该闻讯赶来了!”盛澈无奈地看着自家傻弟弟。
盛澈一催,盛湛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盛湛走后,盛澈收回充满探究的目光,他能瞧出小两口之间不大对劲,但他又不想过多干涉弟弟弟妹的事情,便咽下了即将问出口的话。
——
孟获被抓去太子府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孟同光耳朵里。
刚从宫里回来的孟同光得知此事,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但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轻易折了,所以孟同光臊着一张老脸,骑上马,赶往太子府。
当孟同光赶到太子府的消息传到盛湛那儿时,孟获已然被打得半身发麻。
顾忌着孟同光的到来,盛湛不情不愿地丢掉了手里的牛皮鞭子,并且愤懑地踹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孟获几脚。
泄愤完毕,盛湛朝着孟获重重地冷哼一声,拍拍衣裳上的灰尘,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孟获艰难地睁开眼,见盛湛离开了,他心头一松,眼珠子一翻,又昏过去了。
……
“太子殿下,都是老夫教子无方……才让这不长眼的逆子冒犯了战王妃……”
盛湛还未走入书房便听见了孟同光的哭声。
将近七旬的老叟如此哭哭啼啼、低声下气地求人放了自己的独子,怎么听怎么讽刺。
“不进去吗?”文清池从堂侧走出来。
“见过嫂嫂……”盛湛向文清池行礼,“我在外头听听太傅可会想耍什么花招!”
“正巧我也要听听太子可否还对这个孟太傅留有余情!”
盛湛四处张望着,并未发现沐棠的身影,他低声问道:“皇嫂可瞧见棠棠了?”
“棠棠为了避开孟太傅,方才带着言书去北月院玩了!”
“嗯……”盛湛抿抿唇,暗自盘算着一会儿回去要如何哄沐棠。
一叔一嫂也不好站一块儿听墙角,后来两人一人站在窗外,一人候在门外,既拉开了距离,也确保能够听清楚里面的谈话声。
书房内,盛澈还在与孟同光掰扯些有的没的。
“太傅自是不要担忧令郎的安危,孤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盛澈一笑,往孟同光面前放了杯茶。
孟同光闭了闭眼,面色有些苍白。
不要孟获的命……那是否会让他受伤?
“臣自知教子无方……还请殿下再给臣一个机会……”
这话不仅是在求盛澈放了孟获,更是在向盛澈投诚。
他知道,自己从前做的事太伤盛澈的心了,这次求和,怕是难咯!
盛澈听出了孟同光的言下之意,不免沉默。
自小敬佩、视为榜样的老师助秦家想陷自己为绝境,那时知道真相的盛澈无疑是遭受了巨大打击。
盛澈许久才走出这个阴影。
如今孟同光又想改投己方……盛澈内心无比复杂。
“殿下?”见盛澈沉默不语,孟同光心里发怵。
“老师于我有栽培之恩,学生自是尊敬老师……”
孟同光有些臊。
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称不上是好老师。
“先前是老夫对不住殿下,还请殿下宽恕!”说着,孟同光起了身,朝着盛澈直直跪下了。
即将七十岁的白发老叟重重地额头点滴,并痛哭流涕,盛澈瞧了于心不忍。
他与孟同光虽是君臣,但往昔孟同光也未曾如此跪过他,这一跪,盛澈实在是不敢当。
“您莫要跪……孤受不起……”盛澈皱着眉,将孟同光扶了起来,“你我师生数月未曾商讨国事,今日继续吧!”
外头的文清池听此,抓着手帕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
她希望盛澈可以狠下心。
既然孟同光能背叛一次,那便能背叛两次。
“先前秦家将京城多余兵力调遣至京畿,老师可知道他们有何打算?”
孟同光有些迟疑,“臣……臣不清楚……”
盛澈琢磨着孟同光的迟疑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