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把思维发散下去。但他还是自顾自地开始自己的推理:
“这说明让你难受的原因不是窗子,下次我还是多关注地板……”
“你先关注一下我说的话吧!”我无奈地喊道。
“明明你说话声音也很大!”他跟着喊起来。
话音落下,没有人说话,我们暂停无意义地吵闹,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光太郎困惑地问:“所以说,为什么你不想告诉他?他可是医生。”
“他说我的心脏之所以出问题,是因为你住在里面。”我疲惫地坐在地板上。
“他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无声地点头,想到光太郎看不到我的动作,又轻轻应了一声。他这才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那说明赤卫……”
“赤苇。”我提醒道。
“说明赤苇还不明白,我是为了帮你修复心脏才住进来的,如果他想赶我走,就需要拿出我说谎的证据!”
“至少他肯定比我们两个要明白,”我不太乐意听到他这样说赤苇,只好咳了两声换了个话题:“但我们也可以假装你并不存在,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不是吗?只要不承认这件事,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劲互相证明。”
“我存在。”光太郎斩钉截铁。
“我知道,”我又开始不耐烦,“所以只是假装!假装!就像一种修辞!”
“我要直接和赤苇谈。”
“你疯啦?”虽然知道光太郎做事向来是这种风格,他总是有他的道理,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们有什么可谈的?”
“我要和他谈话。”光太郎肯定地说。
我愤怒地把听诊器挂断。
03
虽然光太郎一直在强调自己的立场,但没有我的帮助他根本做不出什么实际上的事。从这点就能看出假装他不存在才是最简单的办法吧,他为什么非要这样执迷不悟呢?
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意,他说的“谈话”其实是想和赤苇一起帮我解决心脏问题,刚得知光太郎存在的时候我就跟他坦白过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所拥有的这颗心脏绝对不是宜居之地,最好还是去别处安家,光太郎却固执地认为我的心脏很漂亮。
“完全是粉色的爱心形状!”尽管怎么听都是一句废话,但他的语气有一种异样的魔力,就算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词也能让我相信他的赞叹的确发自内心。
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赞美,内心自然有所波动,于是他又说出了“你的心跳起来就像闪电一样好看”这种莫名其妙的比喻。我想他肯定不懂修辞,但也不能说他不会说话,因为仅凭这两句已经把我哄得喜笑颜开。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有没有更好的对策,我非常喜爱光太郎,在他出现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交心”原来是这么贴切的词,他就住在我的心里,我们的关系如此密切,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我不想和他说话的时候就会把听诊器拿下来,这样我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这确实对他很不公平,我冷静了很久,决定今天向他道歉,光太郎是很有气度的人,我想他会原谅我的。
“对不起,光太郎。”
“做出这种事真的太惭愧了。”
“抱歉,我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表示歉意。”
我准备了好几种措辞,尽可能展现自己的诚意,可是当我重新戴上听诊器,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以往这样的情况从未发生过,不论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话,光太郎都会以绝佳的元气状态来回应我。
可是现在我已经喊了无数遍他的名字,为什么他还不出现呢?
04
三天了,光太郎始终没有消息。最初我非常惊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冷静下来思考,又检查了好几遍听诊器,确认不是通讯设备的问题,所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光太郎消失了,另一种是他没有消失,只是不想跟我说话。
对于第一种可能,我是完全不信的。光太郎答应过我不会随便消失,这是我们当时的约定。毕竟我无法和他见面,所以哪天他突然离开的话恐怕我没办法及时发现,我指出这一点的时候他发誓如果要搬家一定会提前告诉我,光太郎不会对我说谎。
所以我进一步猜想,光太郎大概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让他和赤苇说话,他也不会再和我说话了。想到这里我感到非常生气,但又无可奈何,我意识到就算拖得再久,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向光太郎妥协,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我还是拨打了赤苇的电话,约定明天去医院和他见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毕竟距离上次复查只过去一周,好在他没有责怪我的冒失,反而宽慰我说不要着急,明天预约的病人不多,他有充分的时间和我谈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了门,在医院楼下转了好几圈才敢上楼。赤苇坐在诊室里,盯着电脑眉头紧皱,他的桌面很整洁,一本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