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出现,以万钧之势劈向罗一石。罗一石看着眼前双目猩红的凌厉少年,冷汗浸湿了后背。想着独生娇子的深仇大恨未报,自己也要命丧仇人之手,一行热泪从虎目中落下。
刹那间,华严将罗一石从剑势下救出,说道:”云师侄,你就是祭了剑灵又能如何。你重伤在身,还能压制住剑灵为你所用吗!若是压不住,你可知道后果?”
一剑落空,使尽全力的周云岚顿觉体内气血翻涌,心跳如擂鼓,喉头也有一丝腥甜。一股大力从他紧握的剑中传来,似乎要把人的魂魄拽进剑体内。他拄着长剑半跪在地上,身形摇晃,他几欲摔倒。
周雪芙见此,便知她的师弟正苦苦与剑灵争斗,眼看着便要压制不住力量强大的剑灵。而罗一石的长枪却挟奔雷之势向周云岚袭去。
周雪芙不觉急上心来,她紧咬牙关握住白虹剑,颤抖着用剑刃割破了掌心。
仇余大喊一声:“不可。”
只看见周雪芙面罩寒霜,周身白光大作,手中的白虹剑嗡嗡作响,宛如龙吟。左手白练飞出,打在枪尖,挡住长枪去势。右手剑化两刃,如长蛇吐信,直奔罗一石面门。华严笑道:“小师侄,你也太天真了。周云岚杀人是铁证,你拦得了今日,拦得了天下悠悠之口吗?你赢不了的。”
周雪芙说:“那要试试才知道。”
华严笑着对仇余说:“仇师弟,我看你们上清宫尽是少年英雄,厉害得紧,厉害得紧呐。”
周云岚满面忧色:“小师姐,快封了剑灵!。”
那白虹剑剑气所到之处俱是一层白霜,扑到人脸上,彷佛冬月腊日里的冷风。
罗一石道:“周姑娘,他已经不是你们上清宫的人了!”
周雪芙道:“只要我师父还没收走他的宫牒,他就是上清宫的弟子。”
说话间,两人又过了数招。眼见周云岚在围攻下又砍伤了郭朴,罗一石一时疏忽,露出破绽。
周雪芙猛地刺过一剑,划破了罗一石的颈部,这一剑略再正或使力一些,罗一石的脖子就会被划开。罗一石惊得一身冷汗。
他虽清楚周雪芙师姊弟祭了剑灵是穷途末路之举,但他并不知道这一自伤八百的招式会有多大威力。眼前的女娃虽受了重伤,但并不能轻视,他不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周雪芙越打越急,周身寒气也越来越盛,剑气所指处更是炸出一连串冰凌,逼得罗一石不断后退。眼见周雪芙额头隐约有红光出现,仇余不觉大惊。
周云岚急道:“小师姐,你快停手!”
罗一石虽被白虹剑剑气所逼,但他更苦恼的是周雪芙手中的那条白练。它如浓雾入纱帐,影影绰绰,绵密不绝,挡得罗一石十分心烦。他决意先破掉白练,再与周雪芙硬斗。
长枪一划一卷,缠住白练,罗一石得势发力。布帛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断作数十段的白练如雪花般飞舞。两人再次对上,罗一石的长枪离周雪芙的喉头只有半尺,而周雪芙的长剑离罗一石的胸口只有一拳。立定身形的罗一石突然不稳,向前扑了半步。
而这只在一瞬间。
待乱绸落下,众人看到的只有罗一石倒在白虹剑下。
华严怒道:“周雪芙,你怎可滥杀无辜!”
周雪芙冷冷说道:“他以性命相搏,我能奈何。”
华严怒极反笑:“呵呵,玉清宫的脸面都叫你们丢尽了!仇师弟,今日你若不依宫规严惩,我下清宫于公于私,都要剪除这两个孽障,替天行道。”
一时间,大殿上剑拔弩张。众人齐齐地看着仇余。
罗浮山怒火中烧,下清宫正义满怀,上清宫同门情深,三方人正等着仇余发话。他的话决定了将会流血多少。
周雪芙知他为难,又见周云岚面色渐渐苍白,叹了口气道:“师叔,我和云岚自请出宫,今后是福是祸,都是我们在外游历的命数,还请师叔应允。”
仇余转过身站立了良久,挥手道:“去吧,千万小心。天色已晚,上清宫素不留客,佟非替我送客。”说罢,便进了大殿。
周雪芙扶住云岚,一个纵身,便来在了山门。因重伤又带着个人,出山门不远,就被华严等人追上。
周雪芙看着挡在路前的华严道:“华师伯,你为何要与我们为难。”
华严道:“为了我玉清宫的门派尊严。犯了宫规就要依法处置,放了你们,岂不是让玉清宫蒙羞。”
说话间,罗浮山众人就围攻了上来。
周云岚与罗浮山众人混战,渐渐力有不逮,压制不住体内的剑灵。周雪芙有心帮他,却被郭朴等四人团团围住,她刚寻得四人破绽,一声暴喝,纵身而起,剑光如雪片般纷纷落下。待突围出去,却有一股大力将她封堵,不用说那是来自远处的华严。
华严作壁上观,他知道,此刻的他们如同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唾手可得。
周雪芙正在绝望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