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
伴随着众人的脚步,周围弥绕的雾气越发浓郁。
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太拄着竹棍,一路敲敲打打地从迷雾中走来,见了人,便咧着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咯咯咯地发笑,满是皱褶的脸如同干枯的树皮,一下凑到跟前来,唯有眼白的眼珠子用力地向上翻着,似乎要把眼珠子翻进去。
“都是来参加鬼王娶亲的?”
“热闹,还真是热闹啊!”
“小心,这是诡异。”
南言伸手,将宋御护在身后。
宋御也是自觉,自知自己在战斗上几乎无还手之力,更是往南言身后躲了躲,生怕战斗起来波及到他。
“怎么办,要逃吗?”
眼前的B级诡异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菜鸡可以对付的。
更何况是那里面的鬼王呢?
“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都跟老奴走!”
duang!
铜锣敲响了半边天,震得耳朵都有些出血。
是个干瘦的老头。
如果忽略他那逆转的头颅,和极长如蛇的舌头,也不至于让人恐惧。
“艹!什么破地方!老子不玩了!”
人群里,有人按捺不住地准备离开。
只是那双平时灵活的脚像是灌了铅,无法支配,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原本属于自己的腿一点点向前,身子却禁锢在原地,骨头穿过血肉而出,肠子倾泄在地上被前行的脚带走,然后是其他内脏,一同从身子里掉出。
“啊啊啊!!”那几个原本准备偷偷离开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身体分为两半,强烈的剧痛中几近晕厥,他们张大着嘴发出凄厉惨叫,引来了森林里的乌鸦。
悬空的身体终于掉在地上,人却仍旧清醒着,像是用破败玩偶盛放了鲜活灵魂。
血食,许久没有品尝到美味的乌鸦兴奋地呼喊着,撕咬着地上散落的脏器。
有人脸色发白,忍不住呕吐。
那老头还在笑眯眯着敲响铜锣,“客人们,请跟老夫来!”
两个B级,要是打起来,这里能活下来的,不足五个。
遇见危险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怎么了?”
南言右手执刀,左手握着宋御的微微颤抖的手腕,将他遮挡在身后,在那老头带着恶意的眼神中,南言感受到宋御心底无法压抑的恐惧,脸色惨白。
顺着深入,视野渐渐开阔。
青砖瓦砾,连绵的山脉下,一个古老破旧的村落张灯结彩。
可那些村民,分明已不再是人!
他们笑意盈盈地上前推销,人的指骨,用黑色液体拌着的、还在碗中蠕动的蛆虫,血迹斑斑的金剪……
他们被迎进一所大宅子,宅子四处挂满了红白色的灯笼、绸布。
老头安排着“宾客”入座,大红花的轿子来了,涂着厚重白粉的喜婆笑意盈盈,可这一笑,脸上的白粉就往下哗啦啦地落。
一道红色的烟升起在小镇上空,却无人在意,继续推杯换盏。
这时,新娘落轿,满身横肉的丫鬟将新娘背起,跨火盆, 然后放入大堂上,那黑色棺木之中。
一阵阴风起,南言看见了底下那张新娘子的脸。
是赏金猎人的一员,来时扎着双马尾,一脚踢翻了一个垂涎她美色的壮汉,豪迈的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如今,她鼓起的嘴巴被针线粗糙地缝起,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只余两个黑黑的空洞,就连四肢,也为稻草拼凑而成。
但她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她仍旧是个活人。
新娘子送入棺木,与腐烂了一半身子,可看到底下深白骨头的新郎并排,大红花被盖上,喜婆大喝一声,“送入洞房!”
几个身体残缺的仆人上前,将棺盖合上,一声声的撞击是铁锤将钉子没入棺木,与新娘子生命的流逝。
很残忍,但没有人敢出声阻止。
甚至有人强撑着内心的恶心和恐惧,随着那些非人的宾客高声喊好。
暗红的烟火升起在迷雾的空中,有朵鲜红的隐藏其中。
是城防司的信号。
宋御心中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拉着南言一下消失在满是宾客的大堂中。
一只手,从屋内伸出。
南言挥刀砍去,被迅速躲开。
凛冽的刀起震碎了木柜,露出个可供人行走的密道。
“冷静。”
那人道。
南言并未收刀,如极寒之地的孤狼,蓄势待发。
直到宋御喊了一声。
“教官。”
S级的破妄之瞳,可以看清一切虚妄。
熊教官满意地看了看两人,冷静地指着密道道。
“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