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里的风,又腥又臭,离厌驮着周平飞了许久,才隐约见到一座城市,被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沫笼罩。
里面,一切如常。
人们似乎看不见那悬浮于云端的欧式城堡,走在街头,与伙伴们有说有笑。
离厌落在“泡沫”外,柏树林与竹林交界处,有间石头堆砌的小屋,破旧的木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开,门口那半干涸的池塘突然翻涌了一下,激得柏树林里歇息的白蟒压倒一片树木,疾驰而来。
周平这才看清那片黑池里,翻涌着的黑色身影,是头黑蛟!
一蟒一蛟在黑池里扭打起来,水花四溢。
或许是回到了迷雾之中感觉舒适,猫又从契约空间里跳出来,围着黑池边来回踱步,像是在看热闹,但又驱逐着这两个庞然大物去远方扭打。
对比于一蟒一蛟的庞大,猫又就是汉堡上不慎掉落的黑芝麻,蛇的视力不好,就算张大成蟒,进化成蛟也不例外。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这两庞然大物的身躯肉眼可见地一僵,随即不约而同地向竹林深处碾压而去,一路上不知道碾压了多少尸骸。
它们在深处扭打,猫又扭头蹭了蹭周平的裤腿,示意主人别担心,先好好休息,它来保护主人后,幻化成了个身着黑色西宋时期圆领云纹袍的小公子,腰间佩玉,手中的折扇微微晃动,在这常年处于1-3℃的迷雾深处,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冷。
它忧郁地坐在黑池边,看着竹林深处的庞大动静,又看了看那关上的破旧木门,时不时地叹气。
那年,主人救下它,给它机缘,进化成了猫又,野神一般的存在,主人对它好极了,却从来都不愿为它取名。
“主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到心上过呢……
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主人!主人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只需要盲目服从就好……”
猫又这样想着,往不知何时动静已渐渐微弱的竹林深处走去。
主人是好人,所以猫猫愿意当这个刽子手。
“所有冒犯到主人的,都得死!”
……
“主人,您都不知道,您不知的时候,那些什么破神破鬼的,天天欺负我们,还用石子扔我们,吓得大家都躲了回来……”
小朱雀是天生的话痨,喋喋不休地说着,打开了通往底下的暗门。
螺旋而下的铁艺楼梯中段,有道身影提着灯笼,僵硬地站在那里。
周烨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哥。”
沙哑难听的声音,很难想象周烨也曾是个红极一时的乐团主唱。
“谁让你等在这里的,下去!”
还未等周平说些什么,红色宽广的袖子便遮在周平眼前,像是在眼前开了一树的凤凰花。
离厌声音怒极,毫不掩饰语气里浓烈的厌恶。
哪怕周烨是周平的表弟。
周家,没一个好东西!
周烨默了默,抬眼看向那单薄孤寂的身影。半晌,垂下眼眸,摸索在黑暗中,一点点沿着墙壁离去。
灯笼,被留在了楼梯上,微弱地照亮了些许。
周平走向前,捡起了那个灯笼。
“离厌,我们对他,过于苛刻了。”
闻言,离厌并未说话。
是呀,他们一家吃下您父母的公司、遗产、巨额保险时,您说亲人之间不必在意这些。他们苛待于您时,您也未曾说过一句苛刻。
您总说自己没有心,可您的心,偏偏却是最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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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吗?”
不透光的牢房里,突然落入些许冷白,司南烬言躺在水泥地板上,冷眼看着进来的墨色军衣。
POPR(国际联合武装特殊部队)
一个,清一色外国猪的垃圾组织。
司南烬言不知道该嘲笑他们,还是可怜他们是好。
为了活命的机会,抛弃尊严,放弃自己的家与国,献祭领土,与神明定下契约。
而司南烬言,将会是这纸与神明为主,不平等契约下的祭品。
这一次,无论是和平派还是毁灭派,都主张司南烬言的死亡。
毕竟,《诡谭》真正的男主,活着,总归是个变数!
司南烬言被押上了囚车。
夸张到什么程度呢?
手铐加锁链五花大绑地对待一个注射了能药倒三头大象的麻醉剂,司南烬言感觉自己的血管里流动的都全是麻醉剂……脖子上的银色项圈,是秘密研究——银屑炸弹。
传说中,指甲大一块就可以炸掉一间50平方房子的微型炸弹。
司南烬言脖子上的这个银屑炸弹,足足有四五十个指甲那么多。
“可真是够重视的。”
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