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梦那么简单。
走着走着一直没说过话到底许愿突然来了句:“这真是一次快乐的徒步!”
语气十分轻快,脸上也十分高兴,就是里面的那张脸笑容有些生硬,像是被逼着完成任务般的发言。
一群人很安静,在山林里穿梭,完全不像是快乐徒步的样子。
山里的路看着近走起来远,天色渐暗,众人终于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沿着小道抵达炊烟的来处。
这是一间建在山腰的瓦房,黄土和少量青砖筑的墙,门口是块平地,靠边种着些果树,房子左右是较宽阔的小道,估计是方便这家人日常活动的。还有一条向下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隐没在浓密的树木间。
林起他们从右边的小路下来,路过屋外一棵得两人才能围抱过来的油桐树。
树上花开得正盛,树下落满了白白的一层花朵,白里点缀着红,是红色的丝状花蕊。
大门敞开着,里边透出晕黄的灯光,门口坐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拿着一大把桐花正用细草串花绳。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乌泱泱一群人走近,对上小姑娘的视线,林起冲她眨了眨眼。
刘红莲略过门口的小姑娘,上前朝敞开的大门里喊:“有人在吗?”
屋内有人活动的声音,还有菜香飘出来,有人回:“谁呀?”
过了会,里屋走出来一位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用围裙擦着手,猛一见门口这么多人,愣了一瞬,问:“有什么事情吗?”
刘红莲努力微笑:“是这样的大娘,我们是来这山上玩的,但是天黑了,我们也没办法返回,附近也只看到你们一户人家,所以想来这里借宿一个晚上,我们可以…”我们可以付钱。
“进来吧进来吧!”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眉开眼笑,热情开口。
众人没想到这么顺利,乱七八糟地道谢往里走,林起正挤眉弄眼逗小姑娘呢,小姑娘弯着眼咯咯笑,被她奶奶笑瞪了一眼:“还玩呢,快去洗洗你的脏手,要吃饭了!”
小姑娘笑着要去拉奶奶的手,被老太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小姑娘有些失落,脑袋耷拉下来。林起围观全过程,摸摸她的头,顺势牵起小姑娘进了屋。
老太太看着也不像是不喜小孙女的样子,但避开孙女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太太领着众人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放着电视和桌椅,电视还是大屁股的老款式,里边坐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的抗日剧。
人太多,老太太从外边拿来几张板凳,小姑娘也费劲巴拉地给林起搬来一张带靠背的椅子,让她坐。
“先坐会,玩了一天饿了吧,我去再炒几个菜,你们看电视。”老太太乐呵呵的,忙上忙下十分热情。
“不用忙不用忙。”众人表示大可不必。
但老太太坚持:“没事没事你们坐,我去炒菜。”
刘红莲几人面对这般热情有些局促,安静地坐着,听着电视里的大炮轰鸣。
林起靠着墙坐着,无聊地四处打量,老太太人很精干,屋里收拾得很整洁,电视机上也盖着罩布。
头顶的灯泡是圆肚子的钨丝灯泡,林起只在小时候见过这种款式的灯泡,钨丝烧得通红,光也不太亮。
在她的斜后方发黄的白墙上挂着本日历,边边角角落了灰,看起来很陈旧的样子,日历上翻着十月,二十二号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圈,旁边还有一朵爱心花瓣的小花。
林起不知道这里面的日期,但这日历上日期肯定不对。
她手机上的年份日期都和现实差不多,八月份,但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因为根据现在室外的花和温度,这里真实的时间大概是三四月的样子。
再仔细看,日历上的年份也不对,比现在早了得有二十几年。
看样子很久很久没换新日历了。
房子里东西都很整洁,但也旧,桌椅的角都被磨得光滑,他们的衣服上也有着不太明显的同色补丁,都是反复缝补过的。
一家人偏居于此,并不富裕。
但很热心。
林起抬头看,房间里有一扇开得高高的窗,四四方方的木窗,窗框上没有玻璃,只是糊着不透明的薄膜。
打开的半扇窗外一片漆黑,按房间的位置来看,窗外应该是那一树桐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整天上山下山,一群人像表演哑剧一样。一群相互不熟悉的人凑到一起徒步,玩剧本杀还要有个人设呢,这倒好,除了名字,什么也没有。
按故事里的套路,怎么也该走剧情了吧?
不过按套路来说,也一般没好事。
晚饭老太太整了好几个硬菜,腊肉蒸熟后片片晶莹红润,肥瘦相间香气扑鼻,炒了鸡蛋,炖了肉汤,还清炒了几个屋外菜地新鲜采摘的时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