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荀日元君早年在人间办差的时候,顺手搭救过一条小灵蛇,两者曾朝夕相伴,生死同往。
其中的风花雪月,海誓山盟不为外人而知。
但是甜蜜过甚,齁起来也是真的齁。
苏缘叹道:“差事总有了结的一天,美好的盼望总经受不起许多波折,之后,就是仙人返回了天界,灵蛇被遗落了人间。”
玄霜问:“这样的私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百事通·某狐狸侃侃而谈:“听说荀日元君性行温雅,容貌一绝,其人好比晚秋暮雨,虹销新霁,在天界追慕者众多,他的情史情路,单身仙女们自然十分关注的。仙君重回了天庭,灵蛇穷追猛打了过来,仙子们心生妒忌,风言风语传的到处都是,听者只要略留个心眼,稍微一打听,就能见到分晓了。”
苏缘道:“不过那些追慕者口中的话也不能尽信,她们为爱慕二字冲昏了头脑,半分主见都没有,话里话外也终究是拥护着男子的,反而对同为女子的灵蛇百般贬低,各种诋毁。依我来看啊,那个看似温雅柔情的仙君,分明就是个始乱终弃之人罢了,有道是,多情似无情,误人终误己,于是乎,早年欠下的情债找上门,与他讨要说法来了,活该么,这不。”
玄霜十分钦佩的看着她:“这趟天界你还真没白来,见天净打听,天界的消息网都被你摸了个遍,就说还有什么隐私是你没抖搂出来的?你是真会过日子,吃着下午茶磕着瓜子说着八卦,悠闲又自在的,生活过得还挺多姿多彩。”
苏缘道:“多姿多彩的是别人的生活,我不过是恰好生了一双热衷于去发现的眼睛罢了。”
玄霜道:“八卦被你说的清新脱俗。”
迟丽道:“女孩子八卦一点怎么了,多可爱啊。”
苏缘听了笑眯眯:“迟丽仙君,你真是个谈恋爱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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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蟾宫,多是满月清华的美景,广寒殿外植被了一棵巨大的不死之树,名月桂。
两人相约在树下,无声对望,谁也没有向前。
桂香盈袖,月轮笼了满树,投下的月色,影影绰绰,是近在咫尺,远似天边的疏离。
荀日元君道:“银萝,你还是来了。”
那女子呛声:“如何,来不得吗?”
玄霜躲在背景里,暗自吃惊:“哇喔,这和谐又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既有花前月下的感觉又有硝烟四起的味道,喂喂喂,你确定这两人是旧情,不是宿敌吗?”
迟丽解释道:“或许是因爱生恨吧,男女之情向来多变,类似于这般的发展趋向,近些年来不也挺常态化吗?”
苏缘往袖子里掏了掏,抓紧时间叫卖:“好戏开场了开场了,来来,都过来,我带了瓜子的,都排队来领一下!”
菘蓝道:“我要一点。”
迟丽也道:“我也要。”
玄霜杠了起来:“我不吃,眼下正是情势紧张的时候,我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磕这玩意。”
苏缘摆摆手说:“嗤,不懂得休闲。”
玄霜认真看戏,老实提问:“我有一个问题实在不解,关于情债之说,这几天天界虽然早有风声了,但是,便是走在消息网最前端的人,得到手的结果也会有些小小的误差,以至于大家看戏还都跑错了地儿。那荀日元君是如何得知她的到来?又是如何知道她真正去往何处呢?”
迟丽意味深长得一笑,一副你问道点子上了的表情:“仙君动情,念之有神,用之有形,这份许诺将会化为各自心头的一点羁绊,于相爱之人而言,也有心意相通之用。”
苏缘倚在树边,正送瓜子入口的时候,忽地眼前一亮,便就着手中的瓜子点向树下那人:“快看,她羁绊已深,正在心头。”
几人循声看去,遥遥望望,松月漫天,桂花满眼。
四野阔阔,长风清寒,簌簌地光影下,树下的两人衣袂翩跹。
银萝肘平胸前,十指如尖,指尖虚虚相触,画出一座小山置于身前,便有衣襟下隐隐一道光辉正在明亮,颜如昼,抽如雪。
荀日急声:“你这是要作甚!”
银萝轻掀了掀睫,声音清冷:“你定是不愿再见到我的吧,但我还是来了,你莫慌,我并非来找你算账,我们的账,是算不清的。”
荀日有些无奈:“银萝……”
银萝神色如常,垂眸继续催化心头的羁绊,叫那光辉越来越亮,仿佛随时就要破膛而出,她道:“我也并不打算与你清算,只是想要个了断罢了。”
荀日紧张起来:“你先住手,我们好好说就是了。”
银萝道:“情丝纵横,羁绊万千,它缚于我心头已久,令我辗转不安,但只要与你当面,我们之间的这份联系,就能彻底剥离,如此,便是我的来意。其余的,说与不说,根本毫无意义。”
“住手!”
一阵风过,荀日已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