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强忍住眼泪,轻轻将肩上的白头乌鸦拂落,边走向洋楼的大门,边喊了一声:“阿烈。”
我听见背后鸟雀振翅高飞的声音,他终于飞走了。
我终于可以哭了。
进门以后,刘姨慌张地看着我问道:“你的脸怎么受伤了?你和秦先生吵架了吗?”
“我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我一句话打发了刘姨,自顾自地走上楼,来到孩子的卧室门口,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房门后,我把手机直接关机,将手机放在了房间里离床最远的一张椅子上。
然后倒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歇斯底里地痛哭了起来,我放肆地释放着心底所有的情绪……
哭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无法恢复平静。
“别哭了行不行……”忽然,房间里响起了秦先生的叹息声,我惊地坐起身来,看见房间角落里被我关机的手机的屏幕亮了。
“你这是在监听我吗?我不是已经关机了吗?”我懊恼又郁闷,看着角落里椅子上的手机问道。
“刘姨在楼下都听见你哭了,是她告诉我的。我没有办法离开14号房间,就只能通过强行控制你的手机的方式,与你说上几句话了。”秦先生无奈地对我回道。
“我不哭了,我要睡觉了,你挂掉电话吧。”我忍住了眼泪,对着角落里的手机烦闷地回道。
“我知道你现在烦我。可你真的不能这样一直哭,对身体很不好。你早点睡吧,明天睡醒了,记得来足浴店上班。”秦先生失落地对我叹道。
“知道了。再见。”我冷声回道,看见手机屏幕变黑了,才又倒在了床上,也不敢继续哭下去了,怕又惊动了秦先生这个“无处不在”的老鬼。
如此消耗自己的情绪和体力,我也确实是乏累透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清晨醒来,梳洗完毕,看见自己脸上的刀伤已经恢复了一点半,只剩下一点点的绯红色的伤痕,我化了淡妆,在伤痕的地方有意用桃色的胭脂花上了一笔,再用手指头将那一笔胭脂轻轻晕染开来,这样,就看不出来我脸上有伤了。
吃过早饭以后,我还是坚持亲自送孩子上幼儿园,这是我和孩子在一起的珍贵时光,我不愿意放弃这种陪伴孩子的机会。
当我走到去足浴店路上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前台的座机号。我没有接这个座机号,并且有意放慢了脚步。
接下来,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尘一,你好,我是你们足浴店新来的老板,我姓燕,燕国的燕,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姐,所以,你叫我老燕就行。前台现在缺人手,你今天有空的话,就过来上班吧,以后你就负责足浴店前台的工作,底薪八千,加上店里营业额百分之八的抽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新的岗位上工作?”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浑厚而干练的声音。
听着这位新来的燕老板的声音,我莫名就觉得这个人能与我结缘,而且结的是好缘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多时候,本来就是从声音开始的。
“你好,燕老板,我刚送完孩子去幼儿园,现在就在去足浴店的路上。”我打起精神来,对燕老板回道。
“好,我等你。”燕老板温声对我回道。
我遂加快了脚步,走到足浴店大门口时,就看见了一位穿着一身女士浅咖色休闲西装的短发中年大姐站在门口处,她正面色平静地看向我。
见我正要开门进来,她竟上前亲自帮我打开了大门。
这是我打工生涯第一次遇见老板亲自开门迎接我。
进门后,我发现足浴店的装修焕然一新,内部装潢的主色调由以前的玫瑰正红色变成了向日葵的暖黄色。
当然前台那张被我一掌拍出一个坑的桌子也被换成了崭新的喷了棕色烤漆的不锈钢桌架加上玻璃桌面。
“这些都是防弹玻璃……”燕老板特意给我介绍了一下前台的桌面和四周的玻璃性质。
就这一个细节,我感觉我这个前台兼领班的工作瞬间变得有些“高大上”。
燕老板和虹姐一样,画着浓艳的妆容,但她的身材比虹姐壮实高大,没有虹姐的小蛮腰,衣着风格偏中性,不像虹姐,属实妖媚勾人。
关键是这位燕老板不光体型高大,她还梳着大背头,如果光看她的背影,容易将她当成男人。
“你好,尘一。”进门她就热情地与我握手。
“嗯?第一次几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尘一呢?”我握了握燕老板的手,惊奇地看着她问道。
“14号房间的秦先生说过了,这一带放眼望去,气质最好的女人,就是尘一,错不了。”燕老板微笑着看着我回道,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想不到燕老板也和以前的虹姐一样,嘴跟抹了蜜似的。”我无奈地苦笑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