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珊行为跳脱,时常叛逆的吃路边摊,因此毫无芥蒂。
十几个人点了满满当当一页纸的烧烤,又不知在谁的怂恿下点了一扎啤酒。
舒晚和舒靳偷喝过啤酒,啤酒被舒晚判定为不如泔水,于是伙同两三个女生点了奶茶外卖。
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还不会划拳,用剪刀石头布打开气氛,一时间也是热闹非凡。
变化发生在奶茶送来的一刻。
外卖小哥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一张脸稚嫩的能弹出水,他从马路跨上台阶,奔着他们而来,手上是三杯奶茶。
横在地上的啤酒瓶滚到他的脚底,摔倒后撒掉了奶茶,碰翻了立在地上的空酒瓶,碎掉的玻璃渣扎进手心,旁观者都感觉手上一痛。
外卖小哥忍住了痛呼,查思怡却暴怒的大喊一声。
“啊!什么东西!”
原来是奶茶泼洒的位置正好对着她。
她身上穿着miumiu家的裙装,脚上是MB的水钻高跟鞋,红豆珍珠顺着滚到脚背,被她嫌恶的抖掉。
淑女失去自控力,指着外卖小哥一顿输出,舒晚对她的飞来横祸表示同情,也并没有为外卖小哥出头的意思。
可查思怡越想越气,虽然知道辱骂一个外卖小哥无济于事,仍然刻薄问责。
“你知道我这一身多少钱吗?你不吃不喝送半年外卖都不一定买得起。”
外卖小哥是帮父亲分担压力的学生仔,父亲多接几单临近地址的单子,父子合力一起分头跑单增加收入,此刻小哥的父亲赶来正弯腰道歉。
查思怡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她喝了酒,正有些上头,和她要好的几位女生拉不住也不敢拉愤怒的查思怡,任由她举着包砸向高壮的外卖员,学生仔看见父亲受辱,瘦弱的肩膀凑上去抗。
这会儿闹得有些不愉快,围观群众的眼神集中此处吗,舒晚皱眉觉得有些过分。
她开口,语气且轻且柔且淡,似是安抚的意味:“查思怡,这是意外,奶茶是我点的,衣服钱我出,让人走吧。”
舒晚知道自己的父母每日早出晚归,在海城做一个高级的社畜,有许多无奈,也曾有过弯腰请人办事,自罚三杯换一个机会的时光。
所以即便她身来富贵,同社会底层挣扎的普通群众少有接触,也一直将心比心,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侮辱人,能仗着父母的血汗为所欲为。
查思怡心里想起在碧水云接近向初被截胡的事,新仇旧恨一起冒上头,口不择言:“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向初是你什么人啊?你管我接不接近他。”
她又伸手指向外卖员:“这种下贱的外卖员,又跟你什么关系,你替他出头?”
舒晚温和的笑意倏尔消散,语气渐冷:“你醉了,在外面喝酒发酒疯真的很丢人。”
她的瞳孔在支起的大灯下漆黑一团,觑向那群看戏的男生:“还看戏呢,再不送她回去明天上海城头条了。”
男生们这才从戏台下惊醒,叫车的叫车,劝慰的劝慰。
舒晚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对外卖小哥温声道:“耽误你很久了,去处理处理伤口吧,外卖是我的,不必担心会被投诉。”
小哥的父亲连连道谢拉着儿子往外走,他有很多单子,在这耽搁的时间太多,超时罚款受不起。
“小衡,你去买药擦擦,我先把剩下的送完。”外卖员对儿子说。
顾衡沉默的去电瓶车后备箱取餐,低声道:“不用,先送完吧。”
其实他掌心扎破了,火辣辣的痛,被包砸到的肩膀也传来钝钝的麻意,但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只想陪伴父亲在夜色里跑完全程。
大排档之旅不欢而散,挣扎的查思怡被塞进出租车,叶慧珊和舒晚不住同一个方向,各自司机来接人回家。
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舒靳强撑睡意等舒晚回家才上楼睡觉,舒家夫妇仍然未归。
各自在群里报平安之后舒晚洗漱睡觉。
接下来几天她收心养性,准备开学分班考学习事宜,闲暇时点进B站看看游戏直播。
分班考定在8月15日,正式开学前两周。
开考这一天,向初来接舒晚,他仍坐副驾驶。
王叔绕了一点路,在一个公交车站接了三个学生,两男一女,女生正是徐莹莹。
这一次开了保姆车,7座的车并不挤得慌。
三人在车站等了一会,身上沁出薄薄的汗,徐莹莹白净的脸上贴着几缕濡湿的发。
向初自从三人上车后便没有闭眼休息,舒晚能感觉他看了好几眼后视镜,不知道在观察谁。
她的心微微沉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蔓延心头,她摇摇头,按下不适。
车子平稳的停在圣安高中附近的街道上,此刻已经车满为患。
王叔无奈道:“开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