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红和望晴是同一时间入的侯府,二人年龄相仿,性格也投的来,一个心思细腻但刀子嘴豆腐心,一个更为大大咧咧却坚强如扎根地下的草。
秋初时节,信阳侯府发生了件怪事。
信阳侯夫人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与此同时还少了自己的一只绣鞋和半撮头发,信阳侯怀疑夫人之死是有人蓄意谋杀,便下令府中彻查七日。
七日一过,并不曾发觉什么,此事便不了了之。可一待侯夫人下葬,信阳侯身上发生了怪事,受舅母举荐,请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青陵捉鬼人罗珩相助。
罗珩光风相霁,乃是青陵南孤派斗笠行者大弟子,此次一行,被信阳侯款见,听说就暂住于东厢房。
一早,秀红同望晴便掌着工具洒扫庭院落叶,廊下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目光,“哎,这便是什么什么派的大师父了吧,看着好生年轻。”
背着她洒扫的望晴搭腔道:“是了,听说晚间之前,管事会选出几名侍女前去负责他这些日子的起居日常。”
听到这话,秀红叹息,如果自己是侯府侍女就好了。
很可惜,自己只是一名粗使丫鬟,怎么比得上府上侍女。侯府侍女历来琴棋书画精通,外貌也和她们天壤之别,想到了这,秀红只能甩动她手上的竹篱扫把继续干活。
望晴安慰她:“要我说,做一名粗使丫鬟有什么不好?”
粗使丫鬟只要干活就行了,不会被主人拿去当做礼物,她们不耀眼,就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可秀红跟她想法不同。秀红看见那叶子上的蜗牛,总是自比喻为之,更想成为侯府的一名侍女。
没过几日,死去的侯夫人家人即将自江安赶来吊唁,管事安排她去侯爷寝室干活,让她喜出望外的,是自己提着水桶迎面遇上的就是那捉鬼师父。
小脸一红,只觉得自己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罗师父还过问她这是在做什么,他器宇轩昂地离开,还让她绮思了好一会儿,望晴来时只说她傻笑什么。
再后来没多久,府上又来了一位捉鬼人,大家都叫他耿大师,她便也这样跟着叫,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到来,秀红被选做了候选侍女。因为府上闹鬼,没人愿意侍候这位耿师父,管事的想了法子,从丫鬟中挑选几个,立名为候补侍女,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秀红成了候选侍女,被管事安排去服侍耿大师,也搬进了西厢房,高兴的同时,她和望晴距离也远了许多,不再像往常一样日日见面。
说起来这位耿大师真是难伺候,与她一同服侍的胡桃、海棠都烦他烦的要死,秀红没大强烈感受,但的的确确是感受到耿大师和罗师父的区别的。
罗师父待人温和,天知道她多羡慕能够服侍罗师父的三位侍女,只可惜,自己还是太差。
幸好有一夜,耿师父顾忌府上来到的丁大师,让她跑趟东厢房询问罗师父意见,她这才有机会靠他更近一点。
敲响东厢房的门,她心脏怦怦跳,完成了耿大师交代的事,罗师父还说要护送她回去,可是,出门的瞬间,她真的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听说,那是府上一直闹腾的鬼。
罗师父说,那鬼因为被他们几个捉鬼人阻碍,可能会要报复他们,当晚,他们就去了趟西厢房询问耿师父的情况。
好在没什么事,耿大师睡得正香,还是被他们吵醒的。
为了抓住这只鬼,罗师父商量着兵分两路,很巧,秀红竟然有机会跟着罗师父一起。她亲眼看着他布下棋子阵,为其赋上虎狮缅铃,他带着她追到后院,用机械蝶追捕鬼物的踪迹,他还借走了她头上的发钗,以打开封锁上的水天小筑。
可是,那鬼正是藏身于这处。
门开的瞬间,白色雾气冲了过来,目标就是他。那一刻,她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怕,真真实实挡在了他身前。
鬼物自她身体穿过,刹那间心脏碎裂般疼痛,她口吐鲜血不止,倒在了他怀里。
罗珩生怕她吐血过多,用手死死捂着她嘴巴,那一刻,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她心满意足。
迷糊间,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别害怕,只是一会儿…”
她满嘴血腥,知道自己的喜欢来不及说出口,手臂连带着全身酸软无力,她伸手在自己怀里摸索了下,才紧紧攥住那只半绣好的荷包。
荷包湿冷,正是因为意外浸了水,她想着,重新为他准备一个,可是,应该是来不及了。
在她最后一眼中,罗珩身处夜色,但浑身泛着光辉,直至那光辉愈来愈强……
次日一早,望晴不敢置信,所有人都说秀红没了,明明这只是一个平常无奇的早上,她跌跌撞撞来到庭院,果真在人堆中看见了被白布披盖的她。
那一瞬间,她后悔至极,为什么不阻止她去做什么侍女,她知道她想成为更优秀的人,可是在她这里,什么都比不过她的命!
时间回荡到那个秋日,她像往常一样,跟秀红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