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头长得似龙、身体像鸟、周身覆满鳞片的妖兽,将两人的衣服统统披挂在了身上,还挑衅地冲着他们“啾啾啾啾啾”。
洛冰瑶的红纱裙被它披挂在长长的脖子上,一面特别长一面特别短,显得怪异又滑稽。
“不好,是窃衣兽。”
窃衣兽是一种热衷偷窃他人衣衫的妖兽,尤爱色泽鲜艳的衣料。它对那件会掉玫瑰的红法衣几乎是一见钟情,感兴趣极了,兴奋地披在脖子上摇来甩去,追着掉落的玫瑰转圈圈。它对沈星言镶嵌着金色蛟纹的宗门服也是青睐有加,将蛟纹缠绕在身上,觉得自己是条蛟龙,煞是威风。
“臭鸟,竟敢偷我的衣服,看我不收拾你!”沈星言气坏了,挥剑打出了好几道凌厉的剑光,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窃衣贼一顿暴击。
窃衣兽灵活地避开,扑腾起了翅膀,如一道闪电飞上高空,穿梭进了茫茫云海之中。从云间不断掉落一朵朵红玫瑰,仿佛从天而降的玫瑰雨,煞是好看。它一边飞,一边欣赏自己布下的美景,“啾啾啾啾啾”地叫得更欢快更响亮了。
沈星言从灵泉中一跃而起,御剑飞速跟上,追逐窃衣兽。
窃衣兽看到有人追,更来劲了,忽的向上一个45度冲刺,又向下一个90度俯冲,再来一个180度的曲线滑翔,360度空中绕圈,不断变换飞行的角度,像是空中过山车一般,追得沈星言头晕眼花,只看玫瑰不断在眼前掉落。
昨晚还感觉浪漫的玫瑰,今天看到甚是头疼。
“沈郎,快回来,你身上没有衣服。”洛冰瑶还在灵泉里,看着沈星言不管不顾地追那窃衣兽,不禁焦急地冲着他大喊。春风一度后,她觉得俩人的关系比之前亲近了很多,对他的称呼从星言师兄变成了沈郎。
沈星言又怎知自己衣不蔽体,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他堂堂仙尊之子,崆峒派的少掌门,从小被众星捧月,怎么能被一只妖兽耍弄得团团转。可那窃衣兽太过狡诈,不断带着他在空中乱窜,飞行速度又比他御剑还快出数倍,根本抓不住。
无奈,他只能怏怏地返回了灵泉里。
“这鸟身妖兽简直可恶,有本事跟我正面作战,别总是躲躲闪闪。”他气急败坏地打出了一道气刃,身边的泉水统统溅起了十多米高。
“没关系,沈郎,我这里有备用衣服呢,你要不将就着穿一下。”洛冰瑶一边安抚他,一边打开她的储物袋找衣服。
女人嘛,谁不随身多备几件漂亮衣服呢。没多会儿,她就翻出了十多件花花绿绿的衣裙,大多是丝质贴身,可以完美衬托她的身形的。
“只有这些衣裙吗?”沈星言皱起了眉,他堂堂七尺男儿,这哪穿得出去。
“还有一件宗门服,不过……是我们外门的统一服制。”洛冰瑶犹豫着掏出了她的那件小码宗门服。到底是外门的服制,上面的金色纹路不是金线而是铜线制成的,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廉价又低级的味道。
在一个宗门里,素来是亲传弟子地位最高,然后是内门,最后才是外门。他一个仙尊之子,崆峒派的少掌门,居然要穿低级的外门服制,被人看到岂不是丢尽颜面?
他着实犹豫了很久。
可有衣服总比没衣服穿好吧。“罢了,就它了。”沈星言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边嫌弃一边将衣服艰难地套到了身上。
虽然修仙界的衣服都是长袍宽袖,仙气飘飘,但洛冰瑶的小码宗门服被她心机改造过了,领口开得很大,腰身处收得较窄,下摆也被锁短了。沈星言穿上后,八块腹肌紧紧贴在衣服上,领口处露出了一片古铜色的肌肤,腰身处十分促狭,似有崩裂的趋势,两条长腿大半露在了外面,从上到下都透着古怪。
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洛冰瑶却笑得肩膀抖动,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花。她觉得这是一种变向的宣誓主权,沈星言既穿了她的衣服,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他是她的,对,没错。
当沈星言别别扭扭,偷偷摸摸带着洛冰瑶,打算从偏门回到崆峒派的时候,发现门口上品灵石雕刻的石狮处,聚集了一大批正在凑热闹的崆峒派弟子。
弟子们纷纷仰着头,认真观看石狮上方的一段留影。
有人大惊小怪,“居然还有这种会掉玫瑰花瓣的法衣,太梦幻了吧,我也要跟风买一件。”
有人兴致勃勃,“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下次我也要带我的道侣去鸳鸯戏水。”
有人瞠目结舌,“刺激!这俩人真会玩!”
……
沈星言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忍不住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小心翼翼地凑近瞅了两眼。水气氤氲,月光朦胧,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可那两个人影,不正是他和洛冰瑶的吗?
吃瓜竟吃到了自己头上,真是离了个大谱。
沈星言惊呆了,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用留影石留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