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等他们出了太安城会被西楚帝刺杀,所以安排了死士在他们追来的路上进行拦截,可未曾想安排的死士一个都未出现,最后竟被逼得跳了崖。
他依旧没说话,手指轻敲着,淡淡盯着地上跪着的那道身影。屋子里一时间静极了,静得云雀心里发慌。
他的手指敲得愈来愈快,眸子也渐渐冷了下来,听在云雀耳中简直是在催命。她的呼吸声愈来愈沉重,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忙又低声道。
“属下那日遭了闫王的黑手,本来是在路上围堵他们,没想到死士内部出了叛徒,反被他将了一军,我们死伤大半,没能留住‘天眼’,让殿下坠了崖,殿下恕罪。”
话音刚落,敲击桌子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他面色凉薄,薄唇轻启:“死了多少人?”
“三十。”
“叛徒是谁?”
“十三。”她声音低了两分。
“他人在何处?”
“已被属下杀了。”
拓拔晗突然轻笑了一声,冻结成冰的气氛被打破,云雀深深呼一口气,身子有瞬间的无力。
这位二殿下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却只有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才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堪称世所罕见。不过手底下人的待遇也相当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
“起来,”他停住笑声,脸上浮现了丝丝笑意,仿若先前一切未曾发生。
云雀却只是直起了身,头颅低垂,“属下不敢。”
“本殿叫你起来,”他又笑着重复了一句,声音淡淡,不曾听出任何情绪,云雀却立马站了起来。
“云雀啊云雀,”他突然起身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烛光,漆黑复又将她包裹起来,
停在她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带着一丝笑,眸光却冷冽骇人,“叛徒到底是谁?”
说着大手下移掐住了她的脖颈,云雀微微窒息,磕磕巴巴道:“殿下明鉴,叛徒就是十三,属下断断不敢欺骗殿下。”
“是吗?”他哼笑了一声,手下微微用力,云雀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伸手去抓他,只得低声求饶。
“殿下,属下没有骗您,殿下明鉴。”
他力道更加大了几分,云雀几乎要窒息而死,可他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盯着她似是盯着一个陌生人。
“十八,”她眼球通红,声若蚊蝇,“是十八。”
拓拔晗一手将她甩了出去,砸得桌上的茶盏纷纷摔落在地,碎成了渣。
云雀捂着脖子大口呼吸,止不住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身子都微微颤栗。她毫不怀疑刚才若是没有说实话,此时自己只怕已经成为一缕亡魂。
他睥睨着她,脸色凛冽,“云雀,不要在我面前撒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语毕他坐了回去,云雀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他脚边。
“殿下恕罪,属下不是有意欺瞒于您,”她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后怕。若不是因为十八是自己徒弟,她断然不会替他遮掩。
拓拔晗摇了摇头,轻声道:“是非缘由我不想再追究。”
“云雀,”他顿了一瞬,她闻言抬头看向她,他道:“作为一个死士,最要不得的便是心软和感情,你懂吗?”
云雀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坚定道:“属下记住了。”
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双手递了过去,拓拔晗接过一看,竟是当掉的那枚玉佩。
“云雀,你果然很聪明,能力也很强,”他赞赏道,将玉佩搁置在了桌上。
他之所以当掉玉佩,一方面是确实缺钱,另一方面也是在传递信号。而云雀果然没让他失望,今日刚到镇上她便找了来。
“属下不敢当。”
他轻笑一声,伸手扶起了她,道。
“你一直很聪明,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潜伏在太安城。这次任务的失误的确不能全怪你,但你作为死士头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属下定立马清查西楚内的死士,必不会再出现此次的错误,”她闻言忙抱拳恭敬答。
拓拔晗点点头,手里把玩着玉佩,问:“东西准备好了?”
云雀点头,扯下背后背着的一个小包袱,包袱不大,甚至有点扁。她轻手轻脚地放在桌面上,恭敬退后一步。
他抬手打开,里面是个双掌一般大的盒子,并不起眼。盒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两人面前,赫然是……
一张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