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事不会有,但如果真让她们告去太后那也是十足麻烦,不如主动出击。
所以陈初平酉时正就去了六瑞宫,两个公主果然在那,贵妃还有几个嫔位的也还在,有孩子要照顾的惠妃和彭嫔已经先回去了。
晨昏定省是规矩,太后过午不食,也不用她们伺候就寝,用完饭后来陪着聊聊天就行。
陈初平忽然意识到自己用膳还挺晚的,只是每次都有人等,便不觉得寂寞。
贵妃见到他,眼睛亮了亮,碍于外人都在场,还是好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各自问安入座后,说起早上的事,太后摆摆手:“这事我也听说了,年轻人没个轻重,一点小事就要动刀动枪,兵者,不详之器,让他们离开也好。”
陈初平看了一眼宋姜,后者则有些羞涩的低头,在自己的位置上遥遥向他叩拜:“姜年少气盛,与周婕妤发生了些龃龉,还请陛下替姜给婕妤道个歉。”
还没等陈初平回答,太后就让身边的宫女去将她扶起来:“女孩子家之间能有多大的事,那些侍卫撤了也就撤了,倒是那虎贲卫在你们这些弱女子面前伤人,真是不像话,皇帝你就没点表示吗?”
太后对虎贲不满由来已久,陈初平上次打许国把他们派出去时太后就极力反对,后来遇刺她甚至觉得是陈初平没早听她的话,果然出事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虎贲一起派出去,不知道太后清不清楚其中干系。
“还有你那嬖宠,做什么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一样,没点规矩,她一个小小婕妤,竟敢让堂堂季国公主喊她……”
李欢迟说的时候关于唇枪舌剑的部分一带而过,他倒是有点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宋姜发飙。
虽然骂她没脑子,但她也不至于真傻,能让她恼到动手,李欢迟的话肯定戳到了她的痛处。不由觉得好笑,她那么个心软的人,居然有把人骂到发火的时候。
“喊她什么?”他不顾太后不太好看的脸色,问道。
陈初平虽然常笑,但他笑也不只是因为开心,见他勾起嘴角,一些人的心肝都要颤一颤,掂量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让他不快的事。
但今日他这笑却让人觉得如春风般和煦。
“喊……喊她叔母。”嫔妃中,有人痴痴地答道。
“噗。”陈初平掩口:“她倒也没说错。”
“皇帝你还给她说话?”太后听到自家侄孙女吃了亏本来就有些不悦,但两人都说没事,她想着小事化了。皇帝来时她还以为是来赔罪的,现在这架势,怕不是来问罪的。
“两位公主叫母后一声姑祖母,那唤孤正应该是叔叔,孤的夫人也正是叔母。不过她大不了公主几岁,没得喊老了,不用如此多礼。”
宋姜看着皇帝,有些呆愣。
从御花园回来她就直奔太后宫中想告状,却被她母妃点给她的教习吴嬷嬷拦住。
“公主想跟太后娘娘怎么说?”将她带回祥麟院她自己的屋中,吴嬷嬷问道。
“当然是把刚才的事告诉姑祖母啊!那个贱人怎么敢……”她咬着唇,眼中满是不甘。
“然后呢?太后固然向着公主,大概会将那女子打骂责罚,将那护卫降官、革职。”
“是啊,不然呢?”吴嬷嬷原是她母亲的得力干将,一应分配赏赐都是众人里最好的,但宋姜从来看不出她与别人的区别,现在她受了气还在这劝她,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
“陛下会怎么想?”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吃亏的可是我啊!”宋姜越想越气,语气激动道。
“公主现在对陛下来说还是外人,那是他的干将、宠姬,就算为了太后低头让您报复回去,您说他心里能舒服么?”吴嬷嬷叹了口气摇摇头:“那女子又住在紫宸宫,吃了苦回去哭一哭,撒撒娇,公主有理都变无理了。”
“那就别给她开口的机会。”宋姜阴恻恻地说道:“不过一个小官的女儿,凭着一点男人的宠爱作威作福,但这种人死了不也就死了。”
“这可千万使不得!”吴嬷嬷厉声喝道,连栽赃都做不好,人命关天的事还能指望别人不发现?
陈初平不是季王那样的承平之主,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种事被他抓到马脚,那就不是宋姜受不受宠那么简单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真把那小婕妤弄死了,运气好没被查出其中干系,她也就永远留在这位帝王心中了。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宋姜满是怨气地说道。
“让那些侍卫离开,去太后处请罪,给陛下道歉。”
“什么!”听了这话她果然炸了:“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公主可听过,以退为进。”吴嬷嬷严肃地看着她:“这是宫中不是战场,一时输赢不重要,只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一番分析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