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雁,不管是前朝还是太后那边的谴责都有陈初平给她挡了,她又回到每日做做点心,看看书的悠闲日子。
但有件事一直梗在她心底。
到底要多久,又要如何跟陈初平摊牌。
韩徽之只给了她三个月,九十天而已,每过一天就少一天。
而且之前失忆了还能说得过去,她现在整日窝在宫里,无暇出去寻找师父。
好像她贪图享乐,忘恩负义了一样。
可摊牌以后陈初平到底会怎么做她也不太确定,她做那些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的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反正韩徽之那边至少是不愿意让她留在这的。陈初平估计也难愿意让她出去。
越想越是郁闷,她在紫宸宫转了换御花园转,整天背着手唉声叹气。
与此相反的是陈初平,他又变成初见那种高深莫测看不出情绪的假笑。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她估摸着他肯定去查劫她的到底是什么人了,她走之前就让韩徽之弃车伪装好自己,那个车夫似乎也是与他一起的朋友,只能希望他俩机灵点。
没有司天监的人不管怎么样他应该都能跑掉的。
时至十一月下旬,虽然还没正式下雪,但御花园的湖边已经上冻了,她绕着湖转了一圈,涟漪不知道要转多久,只能给她披上披风,又让卢萍去取手炉:“娘娘,这湖边寒湿太重,还是不要在此地久留吧。”
李欢迟又叹了口气:“再过一会。”
涟漪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愁什么,明明去西河前还好好的,带着虎贲去救驾反而救出问题来了?
想想她家娘娘也是骁勇,居然敢追着陛下上前线,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生死相随?她是男人她都要心动了好吗。陛下反而对她冷淡了,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李欢迟越想越烦恨不得拿头撞树,扭头刚打算回去,忽然不知从哪传来声炸响,一个黑影从某处灌木中蹿了出来,擦着她腿边过去,她往旁边一闪,正好踩到一处结凝的草地,身子就往湖里坠去。
“娘娘!”涟漪惊声尖叫起来,赶忙要去拉她,结果自己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原地摔在石道上。
“怎么了!”远处似乎有禁卫发现了这场意外,循声朝着这边赶来。
李欢迟倒下去前一刻还在冷静地思考,原来言情文那种失足跌湖里的穿越法好像也挺写实的。
这声音她知道,最近总是噼里啪啦的,是陈卓生的两个娃在玩炮仗。
那个黑影不知道是猫还是什么别的动物,被炮仗吓得乱窜,撞上她得把她撞摔,这下倒是撞到她,不过也要摔了。
人倒霉真是干啥啥不行。
湖边的小坡其实不陡,就是下雨上冻,滑得可以直接溜冰,她摔在草地上,势头不止,又要往湖里滑去。
李欢迟平静地躺着,准备等不滑了再做打算。她最近求生欲似乎有点低。
脖颈处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好像有谁抓住了她的领子将她往回扯。
“小娘娘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原以为是那个禁卫,结果居然是云柳。
她咸鱼一样躺着,本来就没动弹的打算,云柳将她拉了一段,然后抓着她的手臂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李欢迟回头,看到一张小麦色的脸,她一只眼蒙着眼罩,从眼罩下还蔓延出很长的疤痕,似乎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
云柳跟着她几个月,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便认真看着她,想把她模样记下来,以免以后面对面还不认识。
注意到她的视线,云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挡住了脸:“抱歉,本不应该出现在明处。”
“不是……你手怎么了?”李欢迟还想解释自己不是嫌弃她的意思,就看到云柳手腕上缠着绷带。
而且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的安慰好像换了个人,因为云柳之前已经可以和她搭上话了,但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点交流都没有。
云柳顾头不顾尾,又用另一只手挡着手腕:“属下无事。”
能缠绷带的伤应该是新近的伤,那不就是他们从西河回来前后发生的?
可这段时间除了韩徽之那次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啊?
“你这伤哪来的?”她心中大致有了个猜测。
云柳看着她支支吾吾,脸上越来越红,和平时一样,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李欢迟叹了口气,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看穿着,那人是个禁卫,看着很年轻,似乎被云柳风一样的身姿惊到,愣了一下发现李欢迟在看他,才回过神来:“娘,娘娘没事吧?”
这结巴可不好随便打啊。
“没事。”她摆摆手,那边摔倒的涟漪也爬了起来,眼泪汪汪检查着她的身上。
“这两日阴雨连绵,湖边都冻上了,若是没事,末将还是送娘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