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用完午饭,涟漪又是一顿好劝,惹得李欢迟都有些不耐烦了。带着另一个小宫女转身出了解语宫,她只能叹着气收拾东西。
“你可别再烦娘娘了。”她跟着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这些话娘娘想不通,但我作为她的下人,是应该劝的。”时值冬日,虽然不是粗使宫女,但要干活的手始终不一样,不管怎么养护,都有些皲裂泛红。
涟漪扫了一样采芙嫩白的手,心中有些异样。
“你还记得孙嬷嬷的下场么,你再忠心,惹了娘娘不高兴也没有好下场的。”她继续劝说道。
涟漪收拾好东西,站在那似乎沉思起来。
“那我也不能看着娘娘因为这点小事就和陛下离心。”
“那自然是不能的。”采芙见她似乎动摇,笑着说道:“劝人也不必非要用说的。”
“那你说怎么办。”涟漪毕竟年纪小些,原来有个孙嬷嬷还找得到主心骨,现在刘嬷嬷根本不管事,什么都顺着李欢迟的意思。
“有些事,是要创造机会的。”采芙神秘一笑。
李欢迟虽然心底还压着事,但起码在别人眼里看着是没心没肺的。偶尔有别的宫的人从御花园路过,看着她也像看个笑话。
还有闲的没事也装作闲聊其实在讲她闲话的。
“哎呀,这冬天真是难过,暖房里的花,搬出来没两天就死了,太过娇生惯养,以为自己还在春天里呢。”
她今日过来时,湖边已经有人了,那是两个同是嫔位的妃子,揣着裘皮手袋,绕着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仔细听就能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
“可不是么,不过这些玩意也就是花期金贵,又不会结果,腻了厌了,可不就扔出去了么。”
李欢迟借的身份叫周芳蕊,这意有所指实在是太粗糙,让人搭理一下都感觉是她们两赢了。
她扫了一眼那两人,往反方向走去,结果人家不依不饶,也反过来追她。
“这不是欢嫔么,这样冷的天,怎么跑到御花园中散心了?”其中一个叫陶嫔的说道,她应该是最早进宫的那批妃嫔之一,纯坐冷板凳熬资历熬到今天。
“听说陛下往紫宸宫新添置了不少南方的果树,现在应该比御花园有意思多了吧。”另一个似乎叫牛嫔的掩着口,故作吃惊地说道。
“哎呀,妹妹糊涂,欢嫔妹妹早就搬出紫宸宫了,那可不像御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好典的霸凌桥段,但是对面都揣上门来了,这还不求锤得锤实在不礼貌。
“牛嫔姐姐竟连这些事都知道,想必对紫宸宫很了解吧,妹妹不才,也想一睹那些珍贵的南方果树,不知能不能借一借姐姐的光呢?”她故作崇拜,睁大眼睛看着牛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住在紫宸宫几个月,一次都没见过牛嫔姐姐来呢?”
“你!你叫我什么?我姓柳!杨柳依依的柳!”对方听了她的话,忽然愤怒道。
摸着良心她真不是故意叫错的,不过这个错误好像比她那些话对对方伤害更大。
“啊,真是抱歉,牛嫔,啊不是尤嫔姐姐,因为平时陛下都不曾提起过你,所以妹妹不太记得住。”既然对方那么破防,她当然是选择继续往上插刀。
“我姓柳!”她大声反驳道:“五原柳氏你没听过吗?”
“啊五柳原氏当然是听过的。”
陶嫔无语地看着身旁的同伴,这下话头完全转移到她身上了,她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么。
“行了。”她重重扯了一下柳嫔的袖子:“别闹了。”
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柳嫔这才停下来,才意识道自己好像被耍了。
李欢迟依旧是满脸无辜地看着她,而她身后的小宫女似乎正用尽全力憋笑,更让柳嫔觉得窘迫。
“你可为自己积点德吧,别以为自己还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陶嫔神色不善地说道。
“我好好地走在这路上,并未踩到一花半草,哪有积不积德的说法。”她挑眼看着对方两人。
“这宫中毕竟是女人和女人相处得多,你在这装傻也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走了。”
“恃宠而骄也得有人宠,欢嫔,你会有报应的。”身后的女人说道。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况且对方找上门的,可算不上她恃宠而骄。
不过这以后,似乎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她日常用品的规格好像降了一些,烟很大的碳,不太新鲜的蔬菜,基本不能吃的水果,甚至年前分给各宫的红封都少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青黄算好了账,涟漪拿着对不上的单子气冲冲的道:“我去找他们!”
但少府的人既然敢扣,就必然不会吐出来。
“算了,从我这拿去补吧。”李欢迟掌管少府那段时间还是给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