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平明知是陈嫣然,却没点破。
阿九闻言,放松了几分:“回陛下,蚊子咬的。”
“你当孤傻么……”陈初平挑眼看他:“令堂总是盼着你成家,你要喜欢哪家姑娘赶紧说,也免得孤受一个耽误你终身大事的骂名。”
在李欢迟的眼神威慑下,他好言好语说道:“中原有话说成家立业,你业已立了许久,却迟迟不肯成家,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么。”
“回禀陛下,臣不在乎。”阿九站得过于挺拔,和平时完全两个模样,让人一看就看出他的紧张。
“孤在乎,孤身边太监很多了,萧枕派去寻找新商道,你知道多少人反对么,再多你一个,就是权宦干政,你说好听么。”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李欢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萧枕不在紫宸宫是出使去了?”
“他先前是兰台的,后来得罪我的好叔叔才受了宫刑,之后他家中与他划清界限,我原想让他继续当兰台令史,可他家里人不接受他这模样在外面抛头露面,他气不过,才当了紫宸宫总管。”
现在听说有个机会可以为辰国做事,又不用面对他那些亲人,他便主动请缨,率领使团出使去了。
李欢迟原先只觉得萧枕做事不卑不亢,从没讨好过她,颇有骨气,没想到原是这样的身世,只是。
“他不会是出海往东去那队吧?”
“不是,往西北的。”陈初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说法么?”
“那就没事了。”她摆摆手,打散了自己不好的联想,把话题转移回阿九身上:“所以啊,阿九你到底喜欢哪家姑娘?”
阿九眼看陈初平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结果又被李欢迟神龙摆尾把话题转回来,颇有些受到背刺受伤地看着她
“敢吃不敢认,好,真不愧是孤的中郎将。”陈初平看着他冷笑道:“辰国不比你们部族,即使开放包容,但也没包容到未婚女子可任意与人私通的份上。”
阿九见他忽然严肃起来,有些无措,看向李欢迟的眼神中满是求助。
“你看她做什么,整日没上没下,轻佻僭越。”陈初平阴恻恻的,还真是有些吓人,但两人眼神一交错,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呗。
“行宫中的无非是宫人、嫔妃、诸王妃,燕九,你好大的胆子,那可都是皇室的禁脔啊。”
阿九眼睛越睁越大,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脖子上的这个小印记能引来陈初平那么大的火。
“你不说没关系,自然有人替你说。”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人,将他给我押下去!暂时关到柴房中,现行宫中一应女眷,都给我一个个审讯,直到找出与这狂徒通奸的淫妇!”
阿九:?
陈初平这两年脾气越来越怪他知道,他还以为爱人在他身边会有所好转,没想到这疯病不可逆。
他倒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命,毕竟他应该找不到人……不对,他是被迫的那个,找什么找啊!
“陛下,中郎将忠心赤胆,日月可鉴,您不能因为……”
“住嘴!你也给他说话,是不是你也……”
被拖下去之前,他听到李欢迟为他辩解,被陈初平怒不可遏的吼声打断,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你不要……”他回身想阻止,却不知被谁一下砍在脖子上,打晕了。
能有这身手的只能是他虎贲的人,他模模糊糊想着,这次好像是专门冲他来的啊。
他忽然觉得陈家或许真有什么疯病不成,先是兄弟互为仇敌,再是陈忠恕那个疯子,现在陈初平到了岁数,也犯了。
……陈嫣然就更不用说,一个女人家,竟然敢主动扑他,简直比草原的女人还奔放。
“说演就演,你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云柳回来朝她点点头,李欢迟才放下心。翻了个白眼,丢下账本。
这货翻脸速度比她翻书还快,再是知道他做戏,也吓得她心律不齐,到现在还砰砰直跳。
“我哪最真,你不是最知道。”陈初平踱过来,跨坐在她身上,脸上满是得意:“我做得好不好?要不要奖励我?”
“好个屁,下去。”李欢迟推了他一把,却反被推倒。
“他们真不是皇姐单相思吧?”陈初平撑在她身上,还有些犹豫。
“就是你这么瘦弱的,以前贵妃、德妃想推你,或是亲你一口,成功过么?”李欢迟好整以暇躺着,给他理了理领口。
“哦。”这样一说他就肯定了:“所以你也那么容易推倒。”
“……那是因为你重。”跟这种全是心眼子的人说话,累。
于是敲锣打鼓,好戏登台。
到了第二日,几乎行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宠臣虎贲中郎将燕九,因为殿前失仪,被打入大牢。
这理由简直敷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