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敕令。”
眼看那场杀戮又要继续,唐月只得先扰乱现场。
盛怒之下她的剑几乎招招致命,姬彦渐渐招架不住,只能舍弃拂尘,双手持剑。
“成林,帮忙!”她忽然大喝一声。
马上就有藤蔓破土而出,配合着唐月缠上姬彦的双腿。
行动被封,原先还能勉强持平的局势瞬间转变。几声惊天巨响以后,姬彦的剑终于被她打落,唐月抬手就斩下他半条手臂。
姬彦见势不妙,剩下一手捏诀想跑,不知从哪飞出一张符箓,将他定住。
唐月目光冷冽,反手将剑甩在正要行刑的士兵面前:“还不停手!”
纵然辰国士兵听话,也被她吓得不敢动手,刚才她的身手都看到了,他们只是训练有素又不是武林高手,硬碰硬还是碰不动。于是都看向冯胥。
趁着这间隙,唐月拎着姬彦走向马车,他剩下那条手臂已经被藤蔓缠住,和他的身体捆在一起。
见她走向这边,冯胥挡在她面前。
刚才出手帮她并不代表两边都是朋友了。
与稍微有些懒散的冯翎不同,冯胥做事态度相当严谨,明明看着二十出头,但总是板着一张脸,她正怒视着唐月,持剑相向。
唐月扫了她一眼,发现她持剑的手有些奇怪,似乎是六指。
冯胥也发现她在看自己的手,并不遮掩,只是黑着脸:“看什么看。”
唐月的情绪瞬间有些柔软下来:“你家里人对你不错。”
这个年代,身有异象的孩子大多会在刚出生时以各种方式‘送走’,男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女孩子是很难存活下来的。
就是高门大户,养得起,也会考虑将这异象隐藏起来,结果就是孩子各种吃苦,也未必活得到成年。
“我家里人早不要我了。”冯胥依旧满脸提防:“陛下,动手么。”
不止她,见唐月过来,马车旁的罗列、张平和一干军官都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给你们。”她在姬彦身上点了几下,将他扔给那班军官:“要换拿他一个人换。”
那群人七手八脚接了姬彦,有些不知所措。
“谈谈。”唐月看着马车说道。
“你杀了他,我们谈。”
“欢欢呢?你在这作孽她知不知道?”唐月上次见他还觉得他就算是装的也还挺温文尔雅,怎么一年多而已变化那么大。
“你杀他,我们谈。”他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唐月看向姬彦,眼神复杂:“虽然我确实打算和这群老狗算账,但也没必要在这……”
被砍掉一支手臂,即使是姬彦也疼得发昏,他强撑着自己看向唐月:“果然应该早些干掉你。”
唐月还要说什么,马车上又下达了命令,冯胥利落地回身给了姬彦一剑。
她愣了一下,看着对方缓缓倒下。
他们这么多年在留春派,虽然不能说什么同门之情,但也会物伤其类。她蹙眉:“怎么样,现在你还要杀我么。”
陈初平这才撩开帷幔,唐月看着车厢中他身边的人,有些难以置信:“欢欢?”
她还动了两步想要上前,忽然又被冯胥拦住,她伸手:“兵器。”
唐月随手将剑扔给她,一步跃进车中。
不用陈初平说,她也能看出李欢迟到不对劲。她握着她的手腕,送出一点灵力探查,很快就找到了问题。
“哪来的蛊……沈雪瑞?”她怒目而视,看向陈初平。
“你不知道?”陈初平一手在袖下握着短刃,直直看着唐月说道。
“我要知道还能留他性命!”唐月想到她从外面回来就没看到那个老阴人,咬牙切齿道。她恍然大悟陈初平要她杀姬彦,是怕他们刚才对打只是苦肉计。
不用她亲手杀也是,只要姬彦死了,在场都是他的人,回到派中她说不清的。
“我去找他!这个老王八蛋!”唐月翻身就要下车,却被陈初平一句话劝住。
“他已经死了。”
唐月维持半跪的姿势,顿了许久,有些绝望道:“我不会这个。”
“哦。”陈初平轻声道:“你可以走了。”
半晌,他又补充一句:“留春派,孤灭定了。她的同门,孤可以放过,限你三个时辰。”
“你这样救不了她。”唐月还想商量:“不若我将人都带下来,问问别人有什么办法。那群老狗虽然行事不地道,但派中也有无辜之人。”
“无辜?”陈初平看着她,眼中满是不信任:“贵派长老支持郢国非一日之事,派中众人不可能不知,不能光享受其中的好处,而不承担一点责任。”
愤怒、茫然、难过,唐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她确实是知道的,但总觉得事不关己,明哲保身。她没有反对,没有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