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丫头跪趴在她床头,他还不好上前,于是先迫切一问。
想来他最近公事很繁忙么?
眼下有淡淡的淤青,身子也像瘦了点,该不会告诉她这是担心她担心成这样子吧?
哈哈,鬼才信呢。
他这种负心汉怎么可能会有多真的感情呢。
“攸儿已无碍,殿下切勿再担忧了。”她坐在床上,礼貌福身。
他将婢女都差出去,还吩咐其中一位去宫里请三皇子来。
房间只剩他们两人后,李颢懿才急切上前一把抱住她,还不忘调侃道:
“怎么,鬼门关走一遭,见着俊俏的牛头马面了?如此生分起来。”
竹意:……
“攸儿算是明白了,原殿下最喜欢的并非甜食,实乃酸食。”
“原来你是刻意打听了孤的喜好甜食那晚才备了望珏酥和桂花糕?”
“不然呢?”
他心中渗入丝丝甜蜜。
果然,果然只有她能教他有这样上瘾的感觉,她昏睡的这一月,每日来房里看她原应娇笑红润的脸惨白不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心中的害怕和烦闷都不知找谁说道。
这一月可教他难熬。
“孤求求你了,好攸儿,下次别这样吓孤了好吗?”他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那可不行,若是受刀子的是殿下,那攸儿才是真没辙,干脆一同随殿下去得了……”
他指腹盖住她的唇,抱着她不愿撒手,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咚咚咚——”
“殿下,三皇子来了。”
文心在门外喊道。
“教他进来就是。”说完,他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像是故意想让某人看见一般。
竹意这次不敢挣扎,一定得沉住气,千万不可对三皇子太过友好,否则又教李颢懿生妒忌,派人去欺辱他。
李晟轩进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先是微微一怔。
随后他视线落在竹意身上,见她并无反抗之意,他垂下头,只顺从上前,径自打开药箱调弄一番,顺口问道:
“杜姑娘胸口可疼的严重?”
他不问她还没注意,他一问后确实感觉胸口仍是隐隐作痛。
“嗯。”她淡淡应道,也不看他,只含情脉脉注视着李颢懿。
闻言,李颢懿立马松开她,佯装愠怒:“疼还任我胡乱抱着,快赶紧躺下。”
“殿下,攸儿哪有那么娇贵。”
他揉揉她的头,让开位置等三弟为其号脉。
李晟轩从怀中掏出个丝绸绢帕,轻轻覆在她藕白的手腕上,指尖隔着绢帕触碰于她,医术高明的他竟指尖微微颤抖。
竹意自是认得这帕子,这是她的帕子,那日在太子府递给他擦泥用的,想不到他还洗干净了随身揣着。
察觉出他的异样,竹意有意无意瞟了一眼他号脉的手,细长白皙,只是关节处长了很多薄茧。
怕李颢懿发现,她看李晟轩的眼神转瞬即逝,随即立马转移话题娇嗔道:
“子懿何时娶攸儿进府呀?”
闻言,书生的手又狠狠一抖,但很快便又稳下。
太子沉思后开口:“等等瞧罢,找个合适的机会。”
竹意对这个回答颇为不满,不知他还在顾忌什么:
“怎么了,攸儿都你挨刀子了,还不能成为殿下最重要的人吗?”
“攸儿,生在皇家,这件事并非你想的这般简单。这样罢,这月十八是父皇寿宴,届时你跟随孤进到宫中弹奏一曲,孤向父皇许你个良娣位份。”
呸,这无能太子,封个良娣还得要皇上点头。
她伤都没好全,竟还打着让她去皇帝寿宴上弹奏的主意,要不是为了住进府中惩治叶一晴,她才不可能稀罕他的什么良娣。
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好罢,怪攸儿没有显赫家世,认识殿下又晚,只能先被叶姐姐压着了。”
“又讲这种话。”他假意冷脸,“孤说了有孤在她不敢欺负你。”
二人的对话皆被李晟轩听了去,他面不改色,号完脉后拿出方才一进门调弄的瓶瓶罐罐,仔细吩咐文心丫头,哪个应当如何用,口头嘱咐完又还是不放心,便当即全数写了下来交于她。
随后又重新开了张恢复的药方子递给她,说先前那剂药不必再用,熬这副新的便好。
李颢懿看他不紧不慢交代完后,眼中忽地寒光微闪:
“想不到三弟不仅才华了得,医术更是高明。全京城都不敢救的人,三弟竟有法子医好。”
闻言,三皇子作揖:“不敢,大哥过奖了。实乃杜姑娘并非难医,只是救治有风险,想来别的大夫把握不足,又知太子宠爱杜姑娘,自是不敢乱接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