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捉妖师?”
徐高岑浑身狼狈,脸上的血混着灰,一脸疑惑。
方施云念了术语把聚灵袋收起来,平息一会才勉强站起身,然后十分自然地扶起了倒在地上残留的凳子一屁股瘫坐了上去。
“是啊”,她重复了一遍她刚醒来徐高岑的话:“不过你放心,我绝无歹意。”
反正这书生什么本事都没有,随口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好,量他到死也猜不到方施云体内之魂是酆都来客。
徐高岑两步走到她面前,语无伦次:“那我,那这,你,”
方施云把饼子夹起来放到嘴边,心想,好在猞猁妖没有把放着饼子的木桌也砸碎。
她知道徐高岑想问什么,又满口胡诌:“啊,我有一物乃祖上所传,昨日被捆在山上也是因歹人觊觎此物。这东西阴气极重,我猜是你背我回来时不小心碰到此物吸入体内,才会以自身招来这些精怪。”
装柔弱凡人这一招肯定是不灵了,倒不如让他害怕,自己作为捉妖师就能名正言顺跟他上路。
她咬了一口饼子,眼睛一亮,真好吃!
“这下好了,方圆百十里的精怪都会像那猞猁一样被吸引来要你的命。”
徐高岑有些着急:“友人所托未赴,徐某还不能死,姑娘可否立即取出宝物?”
嗯?
方施云有些不解,这书生真是傻了。听见东西会要他命,竟是先想还没履行约定所以不能死。
“不行,我现下受了伤法力尽失取不出来,待我恢复三两个月吧。”
徐高岑急得又咳了几下:“可我明日便要出发去沅陵,这可如何是好。”
方施云听言皱了皱眉,故作纠结:“我传家宝在你身上,也不放心干在此处等你。不如这样,我随你去沅陵,待到了沅陵我法力也恢复十之八九,正好取宝。期间若有精怪来犯,我也能用聚灵袋护你。”
徐高岑沉思片刻,犹豫道:“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精怪等物,用了好久才想通今夜发生之事。
待回过神,见方施云已经将饼打扫地一干二净,不禁感慨:捉妖师心境果然非同凡人,遭遇此等事竟然都能这般云淡风轻,佩服!
正好他也要准备赶路干粮,又起锅烧炉,把家中剩余粮食都做了饼子。
先行吃饱了饭的方施云则双手插在脑后,躺在徐高岑床上。
这会儿她魂力恢复了不少,也不知怎地,魂力恢复的速度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不过今日猞猁妖都到了门外她才感到危险,且这回也是因那猞猁妖性子单纯被她所欺才能脱险,可难保次次都有如此运气。
必须得想办法遮住他身上的阴魄,否则以这情况两人都活不过三日。
这么快回去,她必定要受罚。
今日所伏猞猁看来法力不弱,如果用聚灵袋将它炼化,再把它弱化后的精气灌入书生体内能否管用?不若试试!
想罢,她闭上眼,默念灵咒,窥视袋中世界。
此刻猞猁似被聚灵袋内灵力吸走了妖力,变得十分虚弱。
她用魂音与猞猁简单说了自己所想,又道:“猞猁妖,我本不想杀你,可那书生必须活,抱歉了。”
听到外面的女人要杀了自己,猞猁赶忙抬手阻止:“等等!我有话说!”
方施云顿觉发趣,这一会儿的功夫全反过来了。
“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精气乃修炼百年的妖气,即便经你这宝物弱化,凡人吸食也必定爆体而亡,这话是真,断没骗你!不如这样,我把妖丹给你,你放了我。”
“妖丹?”
“是,二十年前我寻得一棵万年灵芝吞下,灵芝仙力淳厚又被妖丹吸食殆尽,你若想掩盖那人身上的阴魄,可让他将我妖丹带上,寻常妖怪若不近身发现不了异状。”
还有这种好法子?方施云半信半疑:“当真?”
猞猁赶忙接:“当真!我没了妖丹变回原形,还能重新修炼,只求你留我一条命!”
方施云也知灌入精气只是自己胡乱猜测,她可不能拿书生的命冒险,不如先试试猞猁的法子,遂同意了。
只见那猞猁将手举到额前,而后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痛苦万分,一个灰褐色丹丸从它体内被吸出。
方施云念了咒取出妖丹。
妖丹刚离它手,那猞猁便原地化形,变回一只猞猁,没了人貌。
方施云握着妖丹,只觉滚烫,赶紧把躺在地上的书生叫起。
“书生,把这个带在身上。”
徐高岑没有被子,地上只铺一床草席,寒夜中冻得瑟瑟发抖,问道:“这是何物?”
“这个是刚刚那猞猁的妖丹,可掩盖你吸引精怪的体质。切记,万万不可离身。”
徐高岑扭着眉头,‘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