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窦盼盼!
你豪、你装、你任性,你拿别人的蛐蛐当大款!
窦元眼神悲愤,但到底有外人在场,为了窦盼盼的面子没有跳起来和她干架,只是小嘴撅得都可以挂玉壶了,双手抱胸愤愤看着窦盼盼,一副不要解释不罢休的架势。
他心想,要是窦盼盼这厮这时候打肿脸充胖子,拒了这两张入场券,如果再想去斗兽场看比赛,他肯定一分钱都不会从腰包里掏的!
阿静这时候出来解释:“我们小姐说好意心领了,但是斗兽场入场券还是请收回吧。”
张成笑意微僵:“窦三小姐可是对小人有意见?”
窦盼盼轻轻摇了摇头。
张成遂将入场券又推过来:“那还是……”
话未说完,两张入场券又被窦盼盼丢回去。
张成苦着张脸,犹豫了一瞬,还是坚决再次将两张票推到窦盼盼这一侧来:“这入场券小人既然已经拿出来,就决计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若不是看不起小人出手微薄,还请收下吧,去与不去小姐自行决定便可。”
窦元都看麻了,心道这张成真是个性情中人,顶着他阿姐的眼刀,也敢逆着意思一遍遍送上来。这会气氛连他这个想要票的人,都不敢吱声呢!
张成长相粗犷,络腮的大胡子像爬山虎密密麻麻盖了大半张脸,他小眼睛眼皮极薄,却是老实憨厚的长相。
要说张成巴结窦家想送点礼物给自己,也没错。可窦盼盼就是无端觉得这人挺讨厌,明明说了不要,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过来。
她有点烦了。
况且,她本就不是什么温和性子。
窦盼盼定定看了张成一眼,将两张入入场券拿起来,抬手撕成两半,再对折,又撕了一遍,这样的动作连续重复几次,直至入场券被撕得粉碎。被撕掉的票光芒黯淡下来,和普通的碎纸片没什么区别,细细碎碎、纷纷扬扬从窦盼盼的手中落下。
窦盼盼想,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这样简单地撕掉,也倒好了。
“这是何意?堂堂仙盟窦家竟也如此瞧不起人?”
张成看着窦盼盼的动作,脸色变了变,他喷出粗气的鼻孔显而易见地压抑着被愤怒。张成手指抵上桌面,窦盼盼端详着他这张色调由红转绿、由绿转青、再由青转白的脸,她甚至可以清晰听见张成上齿抵下牙呲呲啦啦刺耳的摩擦声。
他很愤怒,但那又如何?
窦盼盼眼神冷淡,想起往日的糟心事也激起她心中的三分火气,嘲弄的话语以灵气为支点在空气中浮现:
(不是瞧不起人,是瞧不起你。)
张成愕然,他以为身为仙盟盟主的女儿狗眼看人低这样丢人的行迹好歹会装一装,没想到对方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窦元则是兴奋极了,连蛐蛐被送人、入场券被撕票的事情都忘了,他眼神亮起、满脸写着欢快:出现了出现了,他家阿姐的刀子嘴!
哼哼,虽然不能说话但写成字也是一样的犀利。他就知道窦盼盼这个人装乖、装安静是绝对装不了多久的。亏他气急败坏等了一个月!
窦盼盼表情淡淡,空气中的字迹锋利如刀,继续浮现:
(你以为在斗兽场工作,帮忙劫掠那些战后城池中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人去斗兽场卖命是件很值得高兴、且光荣的事情吗?
你以为眼巴巴将这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入场券递到窦家的面前,递到曾明确反对斗兽场成立的仙盟盟主的家里,是件聊表心意的事情吗?
你以为我三番五次推拒是在和你假装客套,亦或是嫌弃这两张入场券过于廉价吗?
不,我只觉得这样自以为是的你很没有眼色、极度令人讨厌、也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罢了。)
张三被窦盼盼一连串话噎了个十成十,他没了被当面撕票的火气,勉强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可斗兽场里的,多数是魔族的人……”
(那又如何?)
窦盼盼眼中冷意更深,曾经的她也是鄙夷瞧不起魔族的一员,可被墨旭劫掠去魔族生活的十几年里,她很清楚的意识到魔族与人族并无什么两样。
不同于人族以灵气修炼,魔族出身便是魔气淬体,通过吸收淬炼魔气的方式进行修行,除去欲与恶会更加强烈一点,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生活和爱着的家人。
即使她同样清醒又残酷地明白着,魔族和人族并非两族。
窦盼盼眼神很冷,一笔一划,空气中的蓝底白字隐隐透出一抹愤怒的红色:
(仙盟成立之初,家父作为仙盟盟首曾言:既已议和,当安定下来修城邦、建房屋、复家园之兴盛,流落乱城的人族或魔族也应一视同仁友善对待。我辈当如是,以善恶相分,不以两族相论。)
虽是写字但仍旧掷地有声,惊得窦元张大的嘴都来不及合拢。
他家阿姐,也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