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遥下意识退了半步,闭口缄言,恐被看出端倪。
这鹤隐不是尚未在阁中吗?他没有玉牌又是如何进来的……
此时她还拿着他的东西,那玉牌在她手中隐隐发热,似有意在提醒她。这会遽然见到正主,她窘迫地只想立刻溜走。
鹤隐脸上似笑非笑,眼尾微微上挑,“怎么,现下知道害怕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巡逻的侍卫朝楼上而来的声音,也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鹤隐挟了她从另一侧翻下楼梯跃到了底层。
待慕君遥站稳后回头看去,那人却已不知去向。
她不知鹤隐这是何意,既已发现是她取走了玉佩,方才为何又要出手帮她。
不过想了片刻,她便将疑问抛诸脑后,鹤隐阴晴不定,行事向无常理可言。既然无法看透,那便索性不去猜了。
她方才便已趁乱将玉牌塞进了他的衣袖,他们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交集……
慕君遥重新换上伪装,便离开了江宁塔。
待到了慕君遥出发的日子,楚师姐将她送到山门。
“山路崎岖,师姐留步吧。”
楚云梦看见慕君遥还有些苍白的脸色,颇有些担忧,“阿遥,你这一去不知需要多久,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遇事莫要逞能,定要平安归来。”
“师姐你也要多保重。”
她回头望了眼层峦叠嶂的山峰,好似她五年前来,也是这般景色,一切未曾改变。
这一次,也到了该直面过去的时候。
昨夜,孟长老召慕君遥前去。
他仔细嘱咐道:“顾宏彦为人小心谨慎,对外来之人甚为戒备。顾沈两家有一门自小结成的姻亲,沈家小姐名唤沈辞晚,因体弱之故,幼时便被送到别庄静养,故顾家之人也未曾见过她。现下其余事情都已布置妥当,你只需扮作她潜入沈府,待三月后在成亲之日与我们里应外合即可,介时阁中自会有人与你接应。记住,务必查清顾家布防及机关密道所在。”
他从袖中取出一白色瓷瓶,交给了她,“沈辞晚不曾习武,这药会助你褪去功力,造成体虚之象。只是此药一旦服下,经脉尽封,需承受血脉重塑之痛。”
“弟子领命。”慕君遥接过后,便在孟长老的注视下,将药一饮而尽。
“好好歇息。”孟长老看她服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推门离去。
时间渐渐流逝,慕君遥也感觉到切肤之痛如利刃般向身上阵阵袭来,全身仿佛血液倒流。她紧紧咬住下唇,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渗出。
她跌坐于地面,意识即将抽离之际,眼前却隐约出现了一道人影,居高临下地站于她面前。
她被绵密的痛楚搅得浑身战栗,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些什么,那人却始终不动声色,只是冷眼看着。
她以为是眼前出现了幻觉,将指甲狠狠嵌入手心,试图换取片刻清醒。耳旁却恍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状似无奈。随之便有股温和的内力缓缓进入了她的身体,于周身回旋,逐渐抚平了她身上的疼痛。
还来不及多想,她便在这股内力的缓和下,渐渐昏睡过去。
……
阁主看慕君遥终于平稳下来后,收回了手,将她抱入内殿,便走了出去。
孟长老迎了上来:“这丫头有些福气,得阁主费心替她寻找短时内可散去功力的药物,只是现下需要受些苦头。”
阁主阖眸调整气息,“美玉蒙尘,未免令人扼腕。待明日她恢复,便安排她下山吧。”
孟长老点了点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阁主摩挲着手上的珠串,沉声道:“鹤隐近几日如何?”
孟长老答:“并无动静,除了几天前用玉牌去了江宁塔,不过没有什么异样。”
“哦?这么好的机会,我以为他会去找寻自己的身世。”
“可需要做些什么?”
“不必,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行动,暗中派人留意即可。”
……
等慕君遥醒来,已是第二日一早,她试着运转了下内力,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多年修习功力,在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她叹息了一声,此番本来已是孤注一掷之举……
待慕君遥行至山下,便看见一架马车停在一旁。车前之人看她走来,上前抱拳道:“属下朱湛,是阁主派来送慕姑娘的,还请姑娘上车。”
朱湛与青黛同为阁主身边的影卫,平时甚少见他们露面。这次阁主能派他出手,便见其紧要。
慕君遥朝朱湛微微颔首,便踏上了马车。随着一声嘶鸣,马车开始行进,夜雨阁也在颠簸之中渐行渐远。
沈家与顾家皆位于临康城,因慕君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马车便缓行了半月,不过她也趁这段时间仔细了解了目前的状况。
顾沈两家在江湖中已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