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会话后,沈夫人便让幼芝送慕君遥回了她自己院中。
慕君遥趁幼芝递茶之际,试探地开口向她问道:“幼芝,方才娘好似极不愿我去祖母那里,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那个老头,老夫人偏颇,他也是糊涂至极。若不是他的缘故,怎会连累小姐受此冷遇?”幼芝一时嘴快,等察觉时已然脱口而出,不由得懊悔道:“小姐,我并非是故意的……”
“这不怪你,不过你需言明方才话中所提到的是何人?”
幼芝酝酿了片刻,终下了决心,低声道:“我也是偶然间从我娘那得知的,小姐出生时带有顽疾,老夫人曾请一卦相师傅为小姐相面,那老头却说小姐命折福薄,恐会累及整个沈家,老夫人对此深信不疑。是夫人再三恳求,才终请了良医出手救回小姐。夫人念及别院有温泉可助调养外,也正好可暂避纷乱,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也才有了之后别院之事。”
她话及此处,又气不过地冷哼了一声,“如今小姐身子大好,又即将大婚,足以见得他是信口胡诌的。若我改日见到了那人,定要好好与他辩驳几句。”
慕君遥又问道:“可顾沈两家早有婚约,祖母这般做,难道不担心在顾家那里无法交代?”
“小姐这些年不在沈府,故而不知。其实老夫人早就起了撮合娘家侄女与顾家结亲的心思……”
慕君遥听后,心中困惑便已解了大半。外人只道沈家小姐出身世家,极受重视,奇珍异草如流水般送进别院之中,却不知背后竟有如此缘由。
如今沈辞晚迁居别院已久,除沈夫人外,与其他沈家人甚少来往,跟那老夫人的血缘之亲怕是也更加淡薄了罢。
慕君遥压下思绪,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
自慕君遥回到沈家时,府中便也为筹备大婚事宜而忙碌了起来。
这日晨起时,幼芝正为慕君遥梳头,她兴奋地道:“小姐,今日顾家来送纳征之礼了。我方才悄悄去前院看了一眼,除金银绫绢外,还带来了一对大雁呢。”
慕君遥眼中却未掀起波澜,“两氏交好,顾家重矩,聘礼齐全也不足为奇。”
“小姐,话虽如此,可意义却也有所不同。我听顾家的人说,这大雁可是顾少主亲自猎的呢。如今这时节大雁还不多见,何况送来的还是活雁,这一瞧便知是对小姐上了心的。”
用心不假,对她上心可就不尽然了。
不过慕君遥也由幼芝之言,想起了顾家的那位少主,顾宴舟。
顾家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他自然被寄予厚望,也未曾辜负,少年成名,惊才艳艳。
她的思绪蓦然回到五年前,彼时他们隔着幕帘一里一外,相对而立,却未来得及见上一面,还有她未能接受的善意……
却未料到命运纠葛,他们还会再次见面。
往事流转,思绪翻回。
幼芝唤起慕君遥:“小姐,听闻未来姑爷不仅文采斐然,武学上的造诣也颇深,年经轻轻便成了同龄之中的佼佼之辈,前途可谓不可估量。”
“小丫头,从哪听来的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害臊。”慕君遥促狭道。
幼芝吐了吐舌头,凑到慕君遥身边,“小姐,我也是从外面听来的,老爷每次提到他也是赞不绝口。都说顾少主谦谦君子,想来定与小姐性情相投。”
“晚儿。”话音刚落,沈夫人便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慕君遥起身相迎,“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方才针线坊的绣娘将喜服送来了,你换上试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及时让她们改。”
沈夫人一扬手,便有丫鬟端着漆盘走进了房间。
幼芝接过盘子,缓缓将其展开。
只见一袭嫁衣流光溢彩,广袖上缀着鸳鸯石榴祥纹,金丝镶边,东珠相嵌,璨若云霞。
慕君遥携幼芝来到里室换上新嫁衣。
“好似缺了些什么。”幼芝思索片刻,豁然开朗,“有了!”
她匆匆到妆台上取下一盒口脂,涂在了慕君遥的唇上。
这下朱唇一点,便似桃花般嫣红夺目。
她缓步而出时,引得在场之人眼前一亮。
大红嫁衣裁剪得恰到好处,流云腰束勾勒出玲珑的身姿,明眸皓齿,眉似远山,映出一张明艳娇媚的面庞。
沈夫人又从袖间取出了一个锦盒,“这是方才顾家送来的聘礼,你瞧瞧。”
慕君遥打开一看,盒中躺着一只精致的赤金缠丝凤钗,凤鸟口中衔珠,栩栩如生,似要翻飞而出。
幼芝建议道:“小姐正好穿着喜服,不妨戴上试试?”
见慕君遥点头,幼芝便取出发钗,戴在了她的发髪间,不觉叹道:“小姐穿上这身衣服真美,与顾少主送来的钗子更是相得益彰!”
一旁的丫鬟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