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贝沃斯演出第一晚结束后,在观众齐声高呼“绿洲”的声音中,烟花直冲天空,倏地炸开,构成了一幅美妙至极的绚烂画面。乔琳坐在回后台区的高尔夫车里,一路上都在仰头欣赏夜幕上那些璀璨绚丽的光芒。
这一晚实在太美妙了,几乎像是一个盛大的谢幕,一种奇怪的空虚感正在从她的腹中升起,然后爬上她的脊柱。可她喝了不少啤酒,满脑子都是肾上腺素和酒精双重作用下的激烈情感,根本无力再思考其他问题。
等她回到绿洲乐队身旁时,男孩们正互相扔着毛巾戏弄对方,而诺埃尔站在人群中央,玩笑式地做出健美比赛里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所有人都在朝他起哄。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同诺埃尔对上了目光。他立刻走了过来,带着满身汗味狠狠地把乔琳抱在了怀里。两人什么都没说,却足以在这个拥抱中心意相通。
当晚,纳贝沃斯庄园的保管人科博尔德男爵亨利·利顿-科博尔德邀请他们住进了庄园。在这处古老的都铎哥特式建筑里,诺埃尔和乔琳住进了米克·贾格尔曾经住过的房间。他住进来那次是1976年的纳贝沃斯音乐节,滚石乐队作为音乐节的头条乐队在20万音乐节观众面前表演,同样是一个摇滚音乐史上的历史性时刻。
庄园的管家为乔琳和诺埃尔提供了让他们都觉得神奇的服务。25年后,诺埃尔在纳贝沃斯演唱会传记里对作者回忆说,“我拿着肥皂坐在一个见鬼的有四个护柱的浴缸里,有人敲门,随后一个穿着套装的传统管家走进来,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香槟和玻璃杯!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场景,真见鬼!”
要乔琳说,在自家的曼哈顿顶楼公寓向管家要求浴缸放好热水和香槟是一回事,在一处真正的都铎时期的庄园里接受一位真正的贵族管家的服务绝对又是另一回事,这种体验真的很新奇。
既然她都觉得神奇了,就更别提诺埃尔的感受了。他对她说:“这就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一切都不合理,但又都有意义!”
乔琳笑个不停,她总是用这个《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打比方,现在他也学会了。
他们在庄园里好好地休息了一晚,然后在第二天早晨被告知利亚姆和帕齐一晚上都没回来。
显然,利亚姆以为他们只需要表演一晚上,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还有第二天的演出,他带着未婚妻帕齐从后台偷了一辆高尔夫车,然后在整个庄园地产上玩了一整晚。随后他们撞上了警察,被护送回了酒店,现在正在补觉呢!
演唱会的发起人找了他们一上午,最后才在周边的酒店发现他们。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我特么的一点都不惊讶!”
乔琳笑着摇摇头,“他今天还能上台吗?”
发起人叹了口气,“他应该能赶上。幸亏他们没有因为无证驾驶逮捕他!”
利亚姆最后确实成功赶上了表演,只是帕齐说他在上台前抓紧时间冲了个澡,吹干头发,但他没带任何他自己的衣服,没办法只能拿了她的衣服。
那是一件超级宽松的米白色阿兰麻花毛衣,就连穿在利亚姆身上都显得很大,而且看起来很厚实。在这个炎热的夜晚穿成这样真的很滑稽,可也很好看,乔琳因此毫不留情地嘲笑并且赞美了他。利亚姆的反应是朝她狠狠地呲了下牙,然后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第二晚的演出仍然很棒,利亚姆显然看起来喝得比前一晚更多,但表现仍然出色。
诺埃尔也兴奋过头了,他在表演《Slide Away》前对所有观众说:“既然今晚会有多个国家转播这场演出,我要说fuck,shit,cunt,tit,bum,asshole。”
乔琳在台下一边笑一边摇头,她想起了她最喜欢的喜剧演员乔治·卡林的经典表演《七个永远不能在电视上说的词》。尽管诺埃尔列出的7个脏词跟乔治·卡林笑话里列举的7个词不完全一样,但是那种挑衅大众传媒审查的劲儿倒是一模一样。
这一晚除了喧闹外,也有非常感人的时刻,绿洲把《Cast No Shadow》这首歌献给了在演出前三周出车祸离世的The Charlatans乐队键盘手罗伯·柯林斯。
在罗伯的悲剧之后,The Charlatans濒临解散。Primal Scream乐队的主唱博比·吉莱斯皮站了出来,支持他的键盘手马丁·达菲去帮助The Charlatans。达菲临时加入了The Charlatans,同他们一起排练了一周,并且成功为绿洲提供了精彩的开场演出。乔琳被今晚他们的演出感动哭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乐队活下来了,他们没有被命运打垮。事实上,不仅是她哭了,观众中也有不少哭泣的。
而在前一晚上,绿洲把《Cast No Shadow》献给了The Verve乐队的主唱理查德·阿什克罗夫特。他最近解散了乐队又重聚乐队,生活发生了很多动荡。绿洲同他的关系非常好,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