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啊。”
“怎么了,姑姑,出什么事情了。”盛夏站在学校里的公共电话亭,细长而白的手握住话筒,额头微微出汗。
“前几天,你姑父,他心脏疼,送去医院了,要做个微创手术,你表哥还在国外,辛苦你几天,帮我一下,好吗。我已经和你们系主任请好了假期,姑姑就一个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帮我了。”
听到心脏二字的时候,盛夏的心跟着抖了起来,姑姑、姑父就是她的天啊,她绝不能让天塌了。
“姑姑,我今天下午就坐车回家,你不要太着急了啊,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好、好、好。”姑姑的声音里有焦急、有无奈、有伤心。
“出什么事情了?”李向阳看着慌乱收拾行李的盛夏,“盛夏,你别着急,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你需不需要帮忙啊,先和我说说。”
可盛夏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希望动作再快点、再快点。
在盛夏夺门而出的那刻,向阳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像被当头棒喝,盛夏停住脚步,留下一句,“我请了几天假,帮我记下作业要求啊。”
然后扬长而去。
......
“盛夏,你可算回来了。”医院走廊里,姑姑拉着盛夏的手,啜泣不止。
“姑姑,什么时候手术啊。”
“明天。”
“今天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医生说这是个小手术,就是术前不喝水......”
熬了一天,姑父的手术总算平安度过。
盛夏准备歇口气,回家收拾一下,顺便给姑姑和自己都拿些换洗衣物。
回家的公交车上,盛夏昏昏欲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背景图画的怎么样了,演出之前可以交稿吗?”电话那边传来蒋飞雪的声音。
“应该没问题。”
“这几天没有人向我们汇报你们作画的进度。”
“我家里临时有事情,请假回老家了。他两不会主动做我的工作的。”
“什么事儿?”
盛夏抓着话筒,微微颔首,看向车窗外一座座飘过去的青山,走了神。
“喂、喂、喂?”
被电话那头的叫喊声喊得回过神来,盛夏回复,“哦,我家里人生病了,要做手术,我来帮忙照看几天。”
“哪个亲戚?亲戚没有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叫你一个女孩子去照顾。”
盛夏捏捏眉头,这几天已经很伤神了,根本不知从何说起,不自觉深深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生病了,你父母吗,是很严重的病吗,你说话啊。”
“你先别追问,这几天我很累了,容我慢慢说,行吗。”
电话那头才沉默下来。
接着,盛夏深深叹出一口气,说得断断续续,“是我姑父,表哥们在国外,一时间回不来。我姑父心脏一直不太好,前几天去检查,有点冠心病的预兆,做了一个微创手术,我姑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知道了。”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盛夏握着手机发愣,她还没说完呢。
下了车,盛夏看到眼前景色入了神,小镇的主公路又被翻修了,我们的小镇确实在越变越好啊。不敢想象,若干年后小镇会不会成为旅游区,这里的景色真的太好了,每户院落就是一个别致的风景,清新透彻的空气,明亮深远的天空,绵延的山峰,小河静静流淌。
要天黑了,快回家。
推开门,家里冷清清的。
姑姑、姑父在小镇上算是小康人家,这复式小洋房是他们自己花钱建造的,在小镇上清一水的砖瓦屋中十分扎眼。
若不是姑父、姑姑早前有投资眼光,夫妻二人敢闯敢干,不怕吃苦,建立起一份家业,怕是连她回家的地方都没有了。
盛夏一向知足的。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面有牛奶、面条、鸡蛋,但是没有新鲜的青菜。
凑活也是能吃一顿。
盛夏刷刷平底锅,打开煤气,往锅里放一大碗水,等水煮沸。
她手扶着洗水池边,呆呆地看着锅里的水,一片寂静。
叮铃铛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叫醒了平静的盛夏。
她掏出手机,接起,“您好,哪位。”
“是我。”
竟然是飞雪学长。
“学......”“长”字还没说出口,盛夏就被打断。
“把我的号码存起来。”
“哦。”
“真的听到了?”
“听到了。”
“现在就存,给你一分钟。”
“哦。”
真是说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