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外卖到了，我给您送进来吗？”李秘书的播音腔，好像能把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都变得像新闻联播。
简安然听到这个声线配上小心翼翼的语气，说出来的确是这样接地气的内容，不禁有点想笑。
沈淮南按了一下电话上的按钮，“我自己来拿吧。”
“嘟”地一声，电话再次挂断后，李秘书在办公室外心情有点微妙。
为什么不让送进去？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外人言说的？
李秘书刚入职的时候，其实是在三十六层轮过一次岗的。华菱一直不是那么好入职的，更别说顶层这些可以接触到机密的职位。
李秘书在经过了层层筛选后，终于成为了三十六层十几个秘书的其中一员。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合领导的眼缘，这也是秘书这个职位也需要轮岗的一大原因之一。年轻的李秘书虽然能力出众，但因为她的双非本科出身，被不少领导嫌弃，最后才轮到了沈淮南这里。
沈淮南的妈妈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大闹了一场。
“谁都不要的人就塞到我儿子这里，你们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我儿子是来捡垃圾的吗？”
李秘书听完落寞很久，原来，她在上头的人眼里，就只是垃圾吗？
得罪了层层领导，变得里外不是人的人力资源部都打算上门道歉，外加马上拉走李秘书了，没想到沈淮南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他的双手插在裤兜，身体倚靠在办公室的门上，“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也是双非本科？”
虽然不怎么看少女漫画，但是李秘书当下就觉得，现在得是有一道圣光照在沈淮南的头顶上才是，他的肩胛上是不是什么还有翅膀的折痕，这得是天使降临了吧？
“沈总，抱歉，是我们……”人资的主管站出来欲言又止，是不是偷看一旁沈太太的脸色——
铁青，难看。
“没关系的，”沈淮南的双手搭在她妈妈的肩膀上，示意她冷静下来，不知道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大家能看到沈太的情绪明显缓和下来。
“好了，这位秘书就留着我这吧，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去工作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沈淮南从头到尾都始终客客气气的，好像从来没有人看到沈淮南翻脸的时候。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他们现在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办公室前室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干瞪眼。终于得以留下的李秘书主动打破尴尬，“沈总，你这边需要什么吗？我……”
沈淮南只是摆摆手，“其实我也不经常来办公室，你就忙你的，不用在意我。”
说着就只看到他将沈太拐进的自己的办公室，母子俩又说了好一会话才出来。最后走出办公室的沈太情绪终于彻底地从阴转晴了，她拎着自己的限量版喜马拉雅鳄鱼皮包包离开。
沈淮南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魔力，他刚刚凑到自己妈妈的耳边，不过是说一些，沈太自己也十分清楚的话：
“多少双眼睛看着，就等着我们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