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扑来的酒气瞬间就打乱了温思衡的思绪,他蹙着眉头,“你喝酒了?”
简安然明明原先是很讨厌喝酒的,红的白的黄的,她通通都很不喜欢。
原先她一直念叨着,一定是自己没喝过好的,都喝些廉价的酒才会那么难喝。在一天晚饭的时候,温思衡开了一瓶五位数的红酒,简安然喝完之后五官扭成一团,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
“我果然是不喜欢喝酒的。”
温思衡看着面前通红的小脸,情绪有些复杂,“不是才下班?哪里喝的这么多酒?”
简安然随即回答,“下班路上便利店买的,在楼下坛坐着喝完,上来吹吹风。”
她好像没有打算再开口的意思,温思衡有些失望,按捺住一度想要直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他很想直接问:“你在怀念什么?”
又或者是,“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起过我。”这样老土的话。
没有,他什么也问出口。
简安然看他提起一股气,最后又像瘪了的气球一样,大概就猜出了温思衡的想法。连她本人也很意外,她没有再像从年那样拧着了。
就好像无论温思衡是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他是想知道也好,不想知道就算了,简安然甚至没有一丝好奇的想法。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极了哥们那样,“以前还能像乌龟一样缩起来,现在凡事得自己面对不是?”
一阵无名风拂过温思衡的耳畔,简安然就这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等他转过头去,只看到简安然潇洒的背影。
“走啦。”她摆摆手。
温思衡心好像更沉了点,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遗憾,对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果然你还是没有把……”
蓦然回首,简安然的食指轻轻搭在唇上,朝着温思衡比了个“嘘”的手势,“姐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是超乎情情爱爱的,凌驾于她目前生活的更重要的事情。
自从去年年底家里突糟变故以来,简安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谈情说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
但凡遇到诸如工作、学业、存款、负债这样的和生存息息相关的难题,情情爱爱好像一瞬间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了。
毕竟失去了爱情还能活着,但是失去了生存能力,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简安然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回头一看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她下意识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今天中午她本来就没吃多少了,刚刚下班空腹喝了两罐啤酒,现在胃里一阵阵的翻滚。
扶着栏杆往下走了几步,简安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将身体的重心靠在墙上,顺着墙壁瘫坐在台阶上。
本想着就在台阶上歇一会再走,但是她突然想到,万一温思衡现在就打算下楼怎么办?
这个楼梯是从天台下来的必经之路,想到直面温思衡的尴尬,简安然还是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路扶墙走到电梯间。
下楼就好了,下楼了,就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