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让那小子满意呢?”
“做戏做到位,说退款就退款,要让鱼上钩,就得让他误以为自己有自由选择的权力。”有人旁观,段澄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签字的力道都大了。
摸鱼大叔坐过来,碰碰她肩膀,“可他要真接受退款呢?”
段澄奇怪瞥他一眼,“那我救了他,不算见义勇为吗?不算情侣,行,先把救援费结清一下。”
女人摊开手,拇指食指轻搓。
“搞半天,你做了这么多手准备,怪不得空怜那么生气。”摸鱼大叔继续抹桌子,越抹越远,他可算服了段澄,“你那么多钱,也不买衣服也不大吃大喝,都存着要干嘛?买楼?准备提前退休?”
顾老妈在前台,提高嗓音帮忙解答,“哟呵,你不知道,何止买楼?咱段澄要买山,就当时老王救到她的那座山,荒不拉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呀!那得多少钱?”
段澄将文件整理好,轻敲桌板对齐纸张,“光地皮就一个亿,植树造林几百万,盖房子一千万,盖完房子还得装修吧,从山上通到城里的路也得铺平吧,总之钱永远都不够。”
反正尽人事听天命,退款合同邮寄走后,就到下午,她该去花店帮忙了。
*
万事屋重回平静,上城区世家因世侠骞到家又闹腾起来。
世父常年在外打仗,逼得曾是温柔闺秀的世母不得不撑起一家,变成个急脾气。
她一着急就冒出满口碎片子方言,“扩(我)一开始就刚(讲)了,消(让)你好好待医院,莫得(不要)整天乱跑,你哈有(还有)几天活头?亚米想消扩累个老母亲桑心死?(是不是想让我这个老母亲伤心死?)给扩(我)跪好!”
世棠如垂眼看弟弟跪在软垫上,虚弱样,跪得松散,装得很好,知道这样妈妈会心疼,一点不像刚把好兄弟气晕。
如果让迟浩看到,说不定气晕二回。
她跑神够,看到妈妈向自己侧头,一副嘴角轻抿已有不忍,却又不好继续溺爱的模样,便明白自己该做说和的中间人了。
轻轻嗓子,世棠如直接堵死弟弟的路,“哎呀,妈妈,你快别让他跪着了。弟弟还要去医院看迟家小子呢,人家花生过敏,他非编瞎话说自己摸了花生,搞得人家吓晕过去。”
世侠骞听到第一句话,背略塌一点,显得疲惫不堪,等听到第二句,立刻嗖一下跪得比针都直,这哪里是说和,分明是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许婉清(世母)气上加气,一拍桌子,说话全成方言,碎得寻常首都人都听不懂。
头顶一片战火,世家姐弟眼神在中间交汇呲出火花。
世侠骞: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世棠如:不客气,这世界上父亲不管你,大哥闷葫芦,妈妈溺爱,我再不管你,谁还能管住你?
世侠骞眯了下眼睛,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立刻告状:“妈,今天的事姐有一半多责任,她非要我体验什么鬼爱情,找到下城区一个事务所——”
不等青年告状成功,世棠如一句话结束话题:“妈,今天有个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弟弟。”
许婉清大惊,她只知道儿子险些被绑匪绑架,却不知道里面还牵扯另一个人。
“啧!”世侠骞不忿,想插嘴解释,被许婉清物理闭嘴。
她从世棠如那边听了全部来龙去脉,包括去事务所委托女孩子约会的事,长叹一口气,说出的话令世侠骞眼睛逐渐瞪大,“哎,你只剩半年好活,人家明知如此,还这么拼命,你该知足了。”
知什么足,足什么知?他和段澄不就是稍微有点变质的金钱关系吗?
许婉清一锤定音,“不管你愿不愿意、来不来,明天我都要把人家女孩请家里来好好招待,你不愿意,那这就只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感谢宴。”
“哈?”世侠骞惊得从地上跳起,他一想段澄,就想到倒在他身上的哭泣,还有危机关头唰唰唰割断绳子的可靠有力,以及走时那抹惊艳和冷酷。
那形象太过复杂反差,分不清是演技还是真实,让他一想起就心慌、就坐不住。
他也不装乖了,挥挥手直接溜,“我玩具厂还有一堆事,告辞!”
“噗。”世棠如幸灾乐祸,麻溜编辑信息。
“多大人了,整天倒腾玩具,没长大似的。”许婉清摇头长叹,想到这个乐颠颠的背影只剩半年,抬起的手又放下,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