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走进厕所,里面居然有一只黑色的大耗子。一听到响动,大耗子立刻就一路逃窜出去,直奔床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池穗最害怕的就是大耗子。在梅山,奶奶的木屋里有一次逃进来一只大耗子。躲在奶奶家的米缸里一直偷吃大米。
边吃边拉。
奶奶眼睛不好,洗米的时候只以为是石头。直到池穗发觉,那可能是老鼠屎。
打开米缸一看。一只吃的黑黑胖胖的大耗子正躺在米堆里。
从那个时候开始,池穗就变得不爱吃饭。一想到吃饭就会想起那只大耗子,吐露着黄黄细细的牙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
一分钟后,池穗抱着枕头出现在楼庚的房门口。她伸出一个手指按了按门铃。
“叮咚——”
十几秒后,楼庚打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刚洗完澡,腰际只盖了一条浴巾。他肩很宽,腰却细的恰到好处,冷白的肤色晃得池穗头晕。他黑色的碎发还在往下淌水,身上带着几分薄薄的水雾。池穗看见他标准的腹肌,还有他眼底的猩红。
池穗咽了口口水。
“你等一下。”楼庚几不可查地红了红耳根。把门闭上。
一分钟后,他复又打开了门。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又套上了一条灰色的长裤。看上去神情自若,遮蔽上一层终年不化的寒霜。
“什么事?”楼庚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低着头看她。
少女眼眶红红,抱着枕头:“楼庚,好同桌,能让我进去说嘛?”
“?有什么话不能在门口说吗?”楼庚疑道。
“那个,你会抓老鼠吗?”池穗抱着枕头,双脚踩在地面上,刚刚走得急,忘记穿鞋子了。
你这是人能问出的问题?抓老鼠?
楼庚看着她因为尴尬而交错在一起的脚趾。小小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他脑海里一晃而过这样的画面——
12岁时,他重新回到梅山,又见到了那个少女。少女长大了很多,还记得他。
少女乖张好动,喜欢在清澈的溪涧里抓鱼。她光脚踩在赤凌凌的溪流里,兴奋地把抓到的一条小鱼举在手里,她笑起来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庚庚啊,你看我抓的鱼!”
楼庚兀自坐在一边的草坪上看书,不会觉得她幼稚:“嗯,很大的鱼,够我们吃好几天。”
不一会儿,少女就玩厌了似的,从溪流爬上来,她赤脚踩在岩石上。小小的脚背白白的。下一秒就又爬到树上去了。
她站在树下往下看:“庚庚啊,吃不吃枣子。我给你摘枣子。”
“某人摔下来可别哭鼻子。”楼庚合上书页。
“才不会。”池穗贪心,摘了好多枣子,不一会儿,她又带着哭腔说,“庚庚啊,我好像下不来了。”
“那我去找你奶奶救你下来。”楼庚不咸不淡道。
“你别去,别找我奶奶。”池穗哭腔更重了,“她肯定要数落我。好庚庚,求求你了。”
拿她没办法。
好在树不是很高,她跳下来,楼庚刚好接住她。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我不是猫。”楼庚又好气又好笑,“不会抓老鼠,你这话问错人了。”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扔一双拖鞋给她,“穿上再说话。”
“别关门!”池穗以为他要关门,吓得带了点哭腔。
“不关。”楼庚拉长尾音,显得无奈。
“好同桌,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就睡沙发。球球你了。”池穗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唤醒眼前这座冰山心里尚未泯灭的一丝人性。
“不太行。”楼庚下起逐客令,仿佛是故意捉弄她似的。
“好吧。”少女终于松了口,等会下楼去问问前台吧。不过池穗想起薛明宣说过,这客房是按人数分配好了的,这几天参赛人陆续从各地赶来,想必也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吧。难不成我真要跟大耗子共处一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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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眼睛红红的,抱着个枕头显得十分委屈。
“说好了,你睡沙发。”楼庚退了一步。
“尊嘟吗?”池穗登时恢复了元气,“没问题,只要不和大耗子共处一室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被大耗子恶心过,那么大一只耗子,超级吓人。”池穗夸张地比了一个尺寸。
“我知道。”楼庚无奈道。某人被大耗子吓的好几天吃不下饭。但是可以吃的下鱼。于是吃了好几天的鱼。某人也最喜欢吃鱼。到底谁才是小猫啊。
“你知道就好。”池穗撇撇嘴,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
楼庚转移目光:“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