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纱的姑娘……当初便是她救了丁焕表兄……现今又救了姨母……”
柳承絮碎碎念着,而后看向薛崇说:“派人去查查她吧,虽说她救了表兄和姨母,但我却直觉她与咱们不是同路人,即便我猜错了,就算不知日后是敌是友,能先摸清底细也是好的。”
“查,得查,是要查,一定要查。若我没说错,姨母仅有两个外甥吧?一个是你,一个是承霜。如此,想必这女子口中曾经欠下人情的那位,便是阿絮你了?”薛崇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嘶——那还用我查吗?不如你亲自去找她问问?”
柳承絮:“?”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自和薛崇成亲以后。
翻白眼的次数成倍增长了。
他再次忍不住翻了薛崇一眼,转头问宋骞荷说:“娘,可是厨房在做糖醋鱼吗?我怎的闻着一股子酸味?”
宋骞荷哪里会多想,更不可能理解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遂实实在在道:“不该呀,我这不是刚和你姨母遛弯消食回来?厨房哪能这么早就做晚饭呢?莫不是你饿了吧?是想吃糖醋鱼?那我这便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去,想来是这一走近十日,你个小馋猫惦记为娘的手艺了。”
待到在柳府吃过了晚饭,天色也渐渐暗了,柳承絮和薛崇便打算往回王府去。
说起来,柳承絮心里也是有点惦记楚王府的。
他和薛崇外出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王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他还想到了那个雲桑来的王子,想说这人看着就是个爱玩爱闹的主,也不知道在王府里住得如何,不知有没有把家给拆了。
他也有些想柳印星了,不知它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胖些,有没有长大些。
他光顾着想,却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对那座宅院的感情。
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柳府里出来一行人,送着柳承絮和薛崇到了府门外,放眼望去却几乎全是宋姓的。
临上马车前,薛崇回首问了句:“可要去我府上坐坐?”
正是对着宋瑾初问的。
宋瑾初的脑海中瞬间回忆翻腾,不禁想起了那日在福到客栈发生的一幕。
他险些没让薛崇当成小被子给丢出去了。
于是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告辞,告辞告辞。”
“告辞。”薛崇说。
“回!快回吧!”宋瑾初拉着一旁宋骞莲的衣袖便不撒手了,“我要和小姑母好好叙叙旧,便不去你们王府打搅清净了,慢走不送哈。”
宋骞莲打小便是个顽皮的丫头,虽说早早便嫁给了丁湛山那混账东西,遭受了不少磋磨,但她心底的那把火却始终燃着,不曾让风霜湮灭分毫。
现如今得以自由,从前的调皮性子也是慢慢找回来了。
她似乎看出宋瑾初对薛崇抱有一种莫名恐惧以及排斥的情绪,遂主动提道:“小姑母陪你同去如何?”
宋瑾初不可置信地瞅着宋倩莲:“小姑母你……”
“哈哈,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罢了。”宋骞莲对着宋瑾初和蔼地笑了笑,随后通过马车车窗向里边的两人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回吧。”
“丁焕表兄的事……他始终躲在屋里不出来,这么下去也总归不是办法,姨母且好生劝说着吧,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柳承絮叹了口气说,“我回去再想想法子,姨母也跟表兄商量商量,让他和瑾初表兄一块去王府玩,说不定表兄惦念着儿时的欢乐,能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我一会便去转告他,”宋骞莲眼中泪光闪烁,复又挥了挥手,“去吧,快回吧。”
楚王府。
柳承絮才下马车,便只觉有股香味窜进鼻腔。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薛崇,你闻着什么味道没有?”
薛崇还当柳承絮是在开方才的玩笑,遂不太敢确定地反问说:“糖……糖醋鱼?”
“啧,”柳承絮当真是气笑了,一拳钉在薛崇胸口,“说正经的,你仔细闻闻?”
薛崇拱着鼻子嗅了嗅,随后点点头说:“是有些香味,像是烤肉的味道。”
不知为何,柳承絮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好像是从咱们府中传出来的……”
俩人抱着疑惑迈进门槛,眼前一幕却让他们不由得愣住,霎时间石化在了原地。
楚王府前院的空地很大,铺着整整齐齐的石板,院子两侧则是留有两片草地。
草地上还有几棵年头不少的老梨树,每年到了花季,王府中都会弥漫起清甜的香味。
虽说现在才到春分时节,梨树刚长出的花苞还尚未见得开放,但也不过就是相比季春时节的景色略差些罢了,绝不该是当下这幅狼藉满地的画面。
只见院落中央,摆放着一个足有四尺多长的烧烤架子。
架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