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您终于回来了!”
仙舟方一落地,两个年轻弟子就跑了过来,语气中带着点兴奋和焦急。
应逐阳淡定地从仙舟上走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无道门的郑公子今天一早就跑到大门口,嚷嚷着要见掌门您一面,我们说您不在他也不愿意走,非要赖在这里守着。”
另一个小弟子也怨气冲天地说:“掌门!他好吵!还吃了我们好多东西!”
如果换做别的大宗门世家子女,年轻弟子一般不敢妄言,可郑相宜的废物名声实在出彩过头,很难让人尊敬起来。
应逐阳扫了一眼那个抱怨的弟子,面不改色道:“知念,注意言辞。他怎么说也是客人,吃就吃了,又不差这点。”
郑相宜?
听说这个人来了,跟在应逐阳身后的姜悬月不禁诧异地抬头。
挺巧啊,还没等他们去找,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他来找你们掌门做什么?”姜悬月摆出一个和善的笑脸问那两人。
知念听到他的问话,有些不想回答,感受到应逐阳看过来的视线后才不情不愿地说:“他没告诉我们,就说是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当面和掌门谈。”
应逐阳扭过头,和姜悬月交换一个眼神。
这几天在仙舟上时,姜悬月跟她说了上清门仙陵里发生的事,时无悔在郑相宜的建议下建城压制画境,而画境里的怨灵又说一个类似郑相宜的人和背着毛笔的白衣人相识,两人常常一同出入城镇。
白衣人如何他们现在没有线索,但郑相宜还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走吧,”应逐阳对知念说,“他在哪?我去见他。”
“在议事堂。”
路上,偶遇的弟子在对应逐阳拱手行礼后,纷纷慢下步伐打量她身后的姜悬月,眼里除了最初的好奇之外,还多了几分探究。
可以理解,毕竟自家掌门刚把他带回来不久,就和他一起东奔西跑这么长时间不回宗门,等再有消息时,两个人居然跑到了距离宣州数千公里远的西北上清门,还闹出那么大动静。
姜悬月不禁伏在应逐阳的耳边问道:“师妹,现在外面是怎么说上清门的……那些事啊?”
应逐阳垂了眉眼,低声道:“时无悔对外界的说法是,有修为较高的弟子在修炼时走火入魔,不小心把之前关押的一批邪祟放出来了,她当时不在上清门,没能及时处理。”
“可倒了的是掌门阁,外人能信吗?而且时无言带着时无悔出来的时候好像没有掩饰身形,真的没人认出他来?”
“不信又能怎样?上清门的仙陵安置在哪无人知晓,就说是在掌门阁下面挖了个地牢专门用来收押邪祟的也不是不行,至于时无言,”应逐阳顿了一下,声音微沉,“当年见过他的人,早就在战场上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批人唯时无悔马首是瞻,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乱说什么。”
姜悬月回想起时无言被斩掉头颅后的情况,眉头紧蹙:“时无言他死之前……不,在被封印之前,状态好像不太对。”
应逐阳忽地停住脚步。
跟在她后侧方的姜悬月躲闪不及,直接撞了上去,两人的半边身子顿时贴到一起。
手指不经意间相碰,隔着几层单薄衣衫的肢体接触令心跳蓦地乱了几拍,姜悬月呼吸一紧,慌忙闪开身子,走到应逐阳旁边问:“怎么了?”
应逐阳偏了偏头,没让他看清脸上的神色。
“……没什么。”
她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姜悬月目光凝在她纤瘦的背影,被落下些距离后,才慢慢提足跟上。
他与师妹之间,好像有了许多无法说出口的事。
从大门到议事堂,石子小径弯弯曲曲,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沉默中抵达终点,郑相宜散漫轻浮的声音从门内九转十八弯地传了出来:
“诶妹妹,你再跟我说说你家掌门跟那小男宠的事儿呗,反正他们还没回来,你就——”
“砰!”
议事堂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应逐阳盯着座位上瞬间弓腰消音的郑相宜,大踏步走进去。
沉稳的脚步声回荡在宽阔的大堂内,刚才被郑相宜拉着不放的女弟子三步并两步地赶紧跑掉了,郑相宜畏畏缩缩地低着头,等应逐阳在主位上坐好后,他咽了口唾沫,扯出一个十足谄媚讨好的笑容说:“应、应掌门,好、好久不见啊……哈哈……”
“找我什么事?”应逐阳懒得和他废话,直奔主题。
郑相宜偷偷觑了一眼慢她几步走进大堂的姜悬月,迟疑道:“应掌门,我想和你说的事,有外人在这……”
应逐阳把乾坤袋里的卷宗“咚”的一声放到桌面上,语气甚是无所谓地说:“他不是外人,不必顾虑。”
坐在椅子上的姜悬月喉间滞涩一瞬,端起茶喝了一口,强行压下听到这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