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不我先回去拿点东西?”栖月试探着询问他自己需不需要先回避。
“有劳姑娘,稍后我让温岳唤你。”慕少辞清楚她的意思。他与池奉定然会谈起政事,她留下的确有所不便。
栖月轻一颔首,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公子切不可动气。”
方才那碗药是将那些淤积的毒素逼出,以便她下针时将其逼出体外,余下的细微毒素残留在体内就需服药根治。
现下虽还未行针,但有落尘丹护住他的心脉,他没动气自然就安然无虞,若是动了气,后果会不堪设想。
确认他已经知晓其中利害后,栖月不再停留,她踏出房门,远远看见廊道上跟在小厮身后的少年。
少年身着御林军官服,腰间佩剑,虽有些瞧不清面容,但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威慑,锋芒毕露无外如是。
栖月没有在门口停留,而是让小厮带她去府中逛逛。
……
池奉远远看见自书房离开的女子身影,眉头微皱,沉声问带路小厮:“那是何人?”
“是……是为公子治病的神医。”小厮有些结巴的回着,显然是被池奉身上气势所摄。
池奉匆匆的脚步蓦地一缓,在小厮反应过来前又恢复原速,不动声色探问:“你们府上的人都认识神医不成,你怎么一下就认出了?”
“不认识,小人哪里有幸认识神医,只是府上没有女主子,能堂而皇之进入公子书房的女子除了神医,还能有谁?”小厮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抬眼观察池奉的脸色,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心下暗松,待将池奉领到书房,他赶紧退下。
……
栖月在府中闲逛,青天白日的,她走的又都是较为宽阔的大道,倒是没遇到什么糟心事。
这时她才发现,正对着书房窗外的不远处有一棵海棠树。时值深秋,海棠树已是满树金黄,然观其根系深根蟠结,便知是被人精心养护的。
一如当年栖凤殿中那棵陪她度过无忧岁月,后葬身火海的海棠树。
旧物已去,故人不再,徒留她一人无处寄相思。
带路小厮见她驻足在此,亦不敢多言,只静候在侧。
栖月闭了闭眼,感受清凉的秋风自树叶间吹过,在路过她时,轻轻的,轻轻的拥抱她,就像最后那几天阿娘冰凉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那时她读不懂阿娘眼中的不舍,疼惜还有决绝;只天真的以为阿娘是太过担心自己,日夜操劳受了凉,全然没有想到,阿娘是为了给她培养续命的蛊王伤了身体根本。
若是她能早些发现,那是不是她就不会失去……
“姑娘,池大人走了。该回去了!”远处传来温岳的声音。
栖月一瞬间被惊回到现实,她攥紧拳,扬起一抹笑:“走吧!”
温岳和小厮都没发现她的情绪波动,只以为她是格外喜爱海棠,才在此停步。
“姑娘喜欢海棠吗?”温岳见她性格和善,便开口与她攀谈。
多知道神医的喜好,平日也好注意一些,顺便投其所好,反正与神医交好对公子有利无弊,本以为神医定然是喜爱海棠的,岂料······
“我平生最厌恶海棠。”栖月语气平淡,甚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啊?”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温岳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一下梗在了喉咙。
他不搭声,栖月反倒来了兴趣。
“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倒是见过不少海棠树,虽是不喜,但也有所了解。你们府上这棵海棠树品种稀贵,我只在燕国权贵之家见过,你们公子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寻来。”
“那可不,这棵海棠树原是燕国送来的年节贺礼,本该种到宫中的,可那时公子初来京师在礼部任职,恰巧立了功,陛下问他要何奖赏,公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尚是一株小苗的海棠树,带回府后又专门请人精心照料,那小苗才有如今这般光景。”
这事栖月也早有耳闻,不论是从她自己的手下还是江湖中多如牛毛的各个版本故事,但她好奇,慕少辞身边的人会怎么说?
“等等······你们公子,莫不是慕王府的独子,慕世子?”栖月假作不知,满脸是后知后觉的惊诧。
“姑娘,您还不知公子身份!”温岳也是一脸惊讶,忍不住提高声音惊呼。
”先前情况危急,你们又那般······我哪里有心思注意你们说了些什么,再说京城中世子也不少,我还以为是撞了名。”栖月说着莫名带了几分可怜兮兮。
不待温岳说出什么道歉之言,她直入正题,一脸八卦的问:“江湖中可是传言你家公子在大殿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说,自己想要海棠树苗做赏赐,还直言希望他心上人来日见到这棵海棠树可以知他诚心,朝堂众人皆对此瞠目结舌,真的假的?”栖月边走边问,还越靠越近,声音越压越低。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