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
“你……”
突兀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断祁昭的问话和苏蕴和的惊恐。
祁昭拿出手机,是徐子君。
“喂,你怎么还没到?这都晚了快半个小时了,要我去接你吗?”
祁昭抬手按按钮,走进电梯里,头垂着和对面讲话:“不用,马上到了。”
电梯门很快合上,缓缓下降。
整个过程祁昭没再看苏蕴和一眼。
苏蕴和长呼了口气,放心了。
屋子的密码是原始密码六个零,苏蕴和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输入指纹改密码。
她没多想,下意识就输入了130717。
她其实对数字或者某些日子都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只是下意识规避掉安全系数过低的自己生日后,她想到的就是这串数字。
尽管这一天的高铁苏蕴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但她此刻还是疲惫不堪。
进了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卧室。
一共有三间卧室,面积都大差不差,苏蕴和纠结症犯了,在三个房间中犹疑不定,最终还是选定一间估测接收日照时间最长的房间。
东西很多,她没急着收拾,只先把床铺好,又去洗漱了一番,最后趴在床上查看北港的交通线路。
她此行来北港,说是旅游也行,说是生活也没错。
她是那种不适合结伴旅行的人,虽然很贴心很面面俱到,但她对旅游不做任何规划,绝对没有什么是她必须要打卡的地方。她只是随便找一条路,然后一直顺着逛下去。
虽然说拿几个月来玩北港有点夸张了,但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大,还是其内容魅力上的大,北港都绝对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城市。
就像所有小朋友小时候都会喊“我要考清华北大”一样,苏蕴和也从小就对北港有着莫名的向往。
谁还没幻想过穿着职业西装裙,脚踩恨天高,捧着咖啡出入高楼大厦的白领生活呢?
只是,那只是幻想而已。
苏蕴和小给自己定的目标学校就是本市的卿城大学。
犹记得那会的班主任老刘还特意找她谈话,希望她能再加油加油抓把劲,给学校出个清北,或是考去北港大也是很不错的。
但被苏蕴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老师,我不想考清北,卿大就已经很好了。《周易》云‘过满则亏’,清北我负荷不了,我就想考个卿大,有事没事还能回家帮我爸妈摘摘茶叶煮煮茶,好得很。”
老刘想起她家那个大的够他们全校同学去春游的茶庄,缄口无言了。
其实以他这个学生的能力和人品,无论清北复交还是北港大,都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她到哪都能发光。
在卿城读完大学,她又理所当然地进入卿城一群重点公立高中教学,被临时任命为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她以为她会一辈子留在卿城,留在家人身边。
那是她的使命。
但是,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她还是来到了北港。
*
北港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不容忽视的凉意。一路过去,各种叫不上名的树都开始窸窸窣窣飘树叶,昏黄路灯照着,影影绰绰的。
祁昭垂着头朝远处的大楼走去,模模糊糊间,他看见徐子君在华灯闪烁里等着。
“这两天降温降得厉害,你就穿这么点?”
徐子君扯了扯祁昭身上那件不加绒不加毛的单薄的卫衣,替他冷得慌。
祁昭拉过卫衣帽,摇了摇头:“没感觉。”
徐子君非要横过手揽着他肩,“那我冷,你抱抱我。”
“毛病。”祁昭嗤道,避开他的怀抱。
今晚就只有他们两人吃饭,徐子君订了个包厢,包厢装修风格呈暖色系,甚至还夸张地开了暖气。
祁昭觉得浮夸:“你这怎么搞得比我还虚?”
徐子君嘿嘿笑,拿起平板点菜,还不忘问祁昭一嘴:“有什么想吃的没?”
祁昭摇头,“你点就行。”
菜一样一样端上来,有西芹炒虾仁腰果、话梅土豆烧排骨、香辣炒蟹、蒜蓉油麦菜、浇汁豆腐以及板栗南瓜玉米汁。
照徐子君的想法来说,酒其实是没必要每天都喝的,尤其祁昭还一喝起来就是个烂醉。但他也知道祁昭这个脾性,酒完全就是他的生命之源,不喝酒还不如让他去死。
徐子君摇了半天头,见劝不动,就又问他:“晚上打牌吗?我再喊两个人过来?”
“打啊。”祁昭专心吃着饭。
“行,我现在喊人。诶王宇是不是走了?好几天没见到他人了。”
“嗯,他家里有点事。”
徐子君给祁昭盛了个小碗的玉米汁,问道:“那你那楼没人看着了?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