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根烟,再回来身上带了烟草味,虽然没有离得很近,沈晏溪还是闻到了遗留下的烟草味,她不自觉地皱了下鼻子。
陈疾将这个小动作尽收眼底,“闻不惯?”
“啊?嗯。”沈晏溪不习惯撒谎,可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好,后面又跟着补充了句,“闻习惯就好了。”
话音刚落,沈晏溪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闻习惯就好了?什么叫习惯?那得经常闻才行,她的脸微微发热,急急地说:“我的意思是适应就好了。”
她涨红着脸慌乱解释,圆溜溜的杏眼带着唯恐被误会的迫切,陈疾弯唇笑了下,站起来走到沙发的边角坐下,拉远和沈晏溪的间隔距离,“应该闻不到了?”
沈晏溪惊于他的细心与妥帖,低声嗯了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疾没有再说话,一直是贺亭山在说。
沈晏溪几次忍不住去看陈疾手上的胳膊,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不小心磕一下就觉得很疼了,摔骨折不知道得有多疼。
沈晏溪鼓起勇气,认真地说:“你的手要记得按时去医院换绷带,天热,闷时间长了不好。”
陈疾不以为意,他习惯于各式各样的伤痛,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看沈晏溪说得认真,倒也没有像贺亭山说话那般无所谓,还是应了一声。
小姑娘心思总是细腻敏感些。
没有坐多久,林芳回来了。早上陈疾贺亭山来时,便是林芳招呼的,陈疾修了一半,邻居过来喊林芳帮忙做藕圆,她把控不好料。
和林芳打过招呼,陈疾起身要走,林芳留他们两个在家里吃饭。陈疾不想麻烦,拒绝了。
林芳拉着人劝道:“刚好到饭点了,就留在这吃个饭,你回去也是要自己做。我这也有菜,哪里麻烦?”
沈晏溪站在林芳的侧后方,看着陈疾,等他的答案。陈疾的目光突然落在沈晏溪脸上,沈晏溪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
黑色的眼眸幽深窥不见底,眼尾的伤疤逆着阳光时更加显眼,野性和桃花眼自带的风流恣意杂糅,带着危险又神秘的吸引力。
想要多看几眼。
可是,又习惯性地退缩。
沈晏溪僵硬地挪开视线。
手机突兀响起,陈疾摸出兜里的手机,按下接听键。他没带耳机,声音外放。沈晏溪听不清楚电话那边说具体说了什么,但听音色是个女孩子。
是女朋友吗?
阮音桥同她说过陈梓月没有男朋友,可不是陈梓月,也有可能是别的女孩子。
沈晏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心口,闷闷的,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陈疾嗯了一声,可能碍于有人在旁边,他的表情很冷淡,又说了句可以,就挂了电话。
陈疾和林芳说待会还有事情要忙不能留下来吃午饭,林芳是看着陈疾接的电话,也就没再挽留,她把修理空调的钱微信转给陈疾,陈疾不收。林芳早有预料,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现金塞给陈疾。
“拿钱办事,办事拿钱,就是理所应当的,你这孩子一个人挣钱也不容易,我都六七十岁的人哪有脸皮占你,便宜,收着。”
沈晏溪默默地听着,隐约意识到哪里有违和。陈疾站在门口,比她要高一个头,带着野心叛逆的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少年感,只是时而微垂的黑眸里面似乎藏着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沈晏溪找到违和感在哪里了,是年龄。陈疾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岁,应当是正在念大学的年纪。
中午周平山照旧在外面钓鱼,不回来吃饭,就林芳和沈晏溪两个人吃。林芳炒了一荤一素,还做了个刀拍黄瓜。
吃完饭以后,沈晏溪帮忙收拾,没吃完的剩菜腾出来放进去冰箱里,“姥姥,陈疾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还会修冰箱啊。”
林芳正在洗完,水流声哗啦作响,声音听得不真切,“也就比你大两岁,没在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