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桥跑过来坐在垫子上,搂着沈晏溪的腰,“桥桥,你可真细心,我太爱你了。”
沈晏溪不仅仅带了野餐垫,还带上了一些应急药品,整理得好好的放在透明的小箱子里。山间蚊虫多,她还备了花露水,她看阮音桥胳膊上起了几个包,就把花露水给他了。
阮音桥喷了一些,“周启哥哥,你要不要用?”
“用用用。”贺亭山在周启前回答,从阮音桥手里抢过了花露水,对着腿一顿狂喷,“陈哥,你用不?山上的蚊子可真毒,起的包又大又痒。”
陈疾依靠在一颗松树下看手机,朱兰芳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他的微信,连着给他发了几条好友申请。遭受拒绝后,又开始短信轰炸。
【陈疾啊,三姑婆是真得手上周转不开,才拉下老脸找你借钱,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也不是不还你,等桂生大学毕业,自然会念着念你的好,把钱还给你,两兄弟也有个照应不是?】
【桂生是一本,出来的工资肯定高,一两个月就能还你。三姑婆知道你手上有钱,你爸走的时候保险公司赔了你一大笔钱,你不是谁也没分,现在拿四五万出来,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情。】
隔着手机,朱兰芳胆子也变大了,没个顾忌。
陈疾没有回一个字,直接把电话号码拉黑了。
“不用。”
陈疾今天还是一身黑,黑色棉制背心和黑色的工装裤,裸露出来的胳膊有一长道细长的口子,泛着血色。
山里草木多,不小心就会碰到生有荆棘利刺的草木。沈晏溪刚刚一直走在陈疾后面,陈疾会提醒她小心一点,没注意到陈疾被划着了。
沈晏溪在箱子里找到提前准备好的碘酒,走到他面前,“陈疾,胳膊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陈疾抬起脸,看见短信时的戾气被他压下去,他抬了抬胳膊,看伤,刚划时冒出来的血珠子都已经干涸了。这不痛不痒的小口子,他都不会当回事,根本不到上药的地步。
沈晏溪拧开碘酒瓶盖子,认真地说:“碘酒可以消炎杀菌,涂一点。”
本来是嫌麻烦不准备弄的,看沈晏溪这么认真,不知怎的,就改了主意,“你帮我涂嘛?”
“啊?”沈晏溪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低声说,“如果你不方便涂的话,我”
“你可以帮忙涂?”
陈疾替她补充完后面的话,沈晏溪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疾接过沈晏溪手里的碘酒瓶子,微微弯了腰,勾唇轻笑,“可以嘛,沈小兔子,胆子大了很多。”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半头,高耸的山峦,暗色的乌云,唯独那抹金色亮得耀眼。
阮音桥喊他们拍照留念,周启喜欢摄影,单反都是随身带着。
众人站成一排,摆好pose,在周启设置好倒计时跑过来时,沈晏溪悄悄地往陈疾的方向偏了下头,她的头才到他肩膀的高度,靠近他半个手掌的距离。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还穿着姥姥亲手给她做的裙子,背后是红日如金,山林如海。
她很喜欢。
周启把照片发过来后,她点开图片看了好几遍,看她和陈疾,也看青春洋溢的他们,在山顶上,他们鲜活又自由。
临睡前,沈晏溪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周黎。
【妈妈,我看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书籍和科普的视频,还是不太喜欢这个专业。我有点害怕鲜红色的血液,看见视频里手术室的灯亮起时总是忍不住会想如果我救不醒手术台上的山该怎么办,如果我因为紧张焦虑导致了事故怎么办。我对医学没有学习的兴趣更没有学好的信心,所以我并不想报这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