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草扎脚踝,陈梓月往下拉了拉长裤盖住小腿,“陈疾,我都追你一个学期了,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陈疾手握鱼竿,面无表情,“换个人追。”
这话她都听无数次了,已经麻木了。随手揪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叼着,微微抬头看天,阳光晒得她半眯起了眼,无所谓地抖抖肩,“那没办法,我就看上你了,换成谁都不行。”
鱼漂轻轻地动了下,哗地一下,鱼竿弯起一个月牙状的弧度,绷得笔直的鱼线尽头吊着一只大鲫鱼。
陈疾木着脸,扯出鱼嘴里的勾线,闻言抬眸看她,深沉的眸子一下就好像要把她穿。陈梓月难得有些不自在,“看我做什么,难道是突然反悔了,觉得自己爱上我了。”
大鲫鱼被扔到桶里,水花乱飞。陈疾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对我说这些毫无心理负担对他说就不行?”
陈梓月脸一僵,说了句,“无趣。”
周启正好过来,掂了掂鱼的重量,“这个头估计有四五斤重。”
陈疾瞄了眼桶,“上钩的几只就它个头最大。”
周启说:“个大熟得慢些,我先拿去处理。”
阮音桥和贺亭山也围过来,商讨这鱼是烤孜然味还是香辣味的。
水面涟漪轻起,低飞的鸟雀爪子掠过书面,嘬了一口湖水又振翅高飞。
陈疾把装好饵的鱼钩扔进水里,环顾一圈,没有看见沈晏溪问:“沈晏溪人呢?”
贺亭山一愣,他没有留意,问阮音桥,“人呢?”
阮音桥说:“去接电话了。”
贺亭山说:“什么电话得背着我们接,不会是男朋友的电话吧。”
阮音桥正想说沈晏溪没有男朋友,瞟到陈疾,就没有吭声,
陈疾淡淡地说:“好奇心害死猫。鱼拿去处理了。”
贺亭山撸起袖子,手伸进桶里捏住鱼,鱼尾巴在水里挣扎时拍出的水花,迸溅到他脸上,胡乱地擦了把脸,“今天手上要沾血,阿弥陀佛,佛祖您老人家可别见怪,我这也是生活所迫。”
陈疾收最后一杆,闻言回他,“猫抓鱼,佛祖不会怪罪。”
贺亭山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陈哥,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陈疾低头收拾好钓具没理他,反倒是陈梓月盯着陈疾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几个人很快就处理干净食材,烧烤架的炭火也升起来,木炭烧得通红。刚洗完澡就等于白洗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出了一身汗。
贺亭山撩起衣服的一角擦额头的汗,半边小腹露在外面。阮音桥看见吹了声口哨,“贺亭山你竟然有腹肌诶。”
贺亭山放下衣服,一脸黑线,“姑娘家家别瞎看。”
“不好意思啦。”阮音桥说,“我夸你呢。”
话音刚落,沈晏溪捏着手机从远处的杨树林里走出来。阮音桥问:“溪溪,谁的电话啊,你接这么久?”
沈晏溪神色恹恹的,“高中同学,问我志愿填报的事。”
阮音桥看出她不想细说,“关系很好吧,你和他说了这么久。你想要吃什么串串啊,我给你串。”
烧烤架上一盘滋滋冒油,散着热香的蒜蓉茄子熟透了。
陈梓月端着烤盘微微弯身,把烤盘放在也餐布的隔热垫上,“就高中同学不是什么男朋友?我们烤架搭好了,菜都熟了几道,你还没有来,不是男朋友能说这么久啊。”
见面后,陈梓月同她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也同她人一样,带着些沙哑的性感。
“不好意思,我是来晚了点,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收拾的和我说。”
沈晏溪疏离地笑了下,绕过陈梓月,走到烧烤架旁边翻动烤架上的滋滋冒油的鸡翅。
陈疾裸露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发亮,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体上,翻动烤串的手一直没停,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从沈晏溪手下夺过烤串。
“烤架旁太热,你去帮忙阮音桥收拾餐具,这边我们来。”
“哦。”
沈晏溪机械地嗯了声,转身就离开。陈疾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沈晏溪已经坐到阮音桥身边,多是阮音桥在说话,她时不时地应几句,兴致不太高的模样。
陈梓月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菜和零食备好,几个人围着野餐垫坐了一圈,周启开了几瓶随身携带的啤酒,啤酒泡沫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他高举酒杯,“来,喝!”
贺亭山豪气地闷了一大口,“来来来,一醉解千愁!”
沈晏溪的鼻腔充斥着醇香的酒味,一醉解千愁,喝醉的话是不是真的会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呢。
阮音桥,周启,贺亭山,陈疾还有陈梓月都举起酒杯,只有她面前摆的是果汁。
“干!”
沈晏溪学着他们的样子拿了啤酒,努力模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