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夜知道郁离的事情,只是没知道得那么详细,她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她愿意帮助她。
只是引魂灯里有她很重要的人的残魂,如果强行将那东西驱逐出来,她怕那东西鱼死网破。
好在二人还没动手,引魂灯上的黑气忽然坠入了水中。
一瞬间郁离感觉周身的黑雾如有实质般,将她彻底围困在了原地,她甚至寸步难行。
这是她二十多年间头一回感觉到无力,眼前这个已然复活了的人,道行之深,绝对在老道士之上。
郁离朝吉南夜看去,她似乎也和自己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顷,从水底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郁离耳中。
她说:“二十多年前我没能杀了你,如今我重生归来,当年未完成之事,我定要完成,你的命和你元神中那样东西,我都会拿走。”
“你究竟是谁?当年在王氏私宅中是你杀的我?”
郁离艰难的垂眸去看漆黑的水底,她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可水中的倒影只闪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如此大阵仗,郁离以为她会想做得更多,她此时此刻有那能力杀了寸步难行的她们。
可却就这么消失了,来得强势,去得突然。
随着那人消失,周围的黑雾渐渐稀薄。
困住她们的雾气一散,吉南夜便将引魂灯收了起来,“她已经走了,我能感觉到,她的魂魄经过时间沉淀,不似新死。”
那种灵魂的厚重,绝非百年可以积累,那个人怕是有上千年道行了。
“我猜到了,这世上会算计的人不少,但有能力将自己算计的东西拿到手的,绝非一点运气就可以。”
郁离叹了口气,“李陵苕她......”
“魂魄尚在,只是很虚弱。”吉南夜那平静的声音让郁离没来由的安下心来,却又听她说道:“我还要去南市,办好了我的事情,我会带她去冥府。”
“好。”
郁离目送吉南夜离开,随即朝孟极看了眼,后者低吼一声,尖利的爪子几下就将四周黑雾驱散。
只眨眼间,洛水水面上重新恢复平静。
司命和孟婆正伸着脖子看热闹,见黑雾散了才冲着郁离挥了挥手,看上去挺乐呵。
郁离实在没忍住,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吉南夜走了,说要办什么事。”郁离闪身到了河岸,伸手接住变回狸奴大小的孟极,它方才用了她一滴血,这会儿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血为什么就能让修行不到家的孟极力量暴涨。
她问过孟婆,孟婆说可能是半妖的缘故,但郁离却不大相信。
孟婆对吉南夜离开一点不意外,“她每隔百年上来一次,为的就是那人的残魂,说起来,那又是另一个让人伤心的故事了。”
郁离和司命都以为她要开讲,虽然眼下这情况不合时宜,可耳朵不受控制呀,支棱的如同两根柱子。
结果孟婆只摆摆手叹息道:“先不说这个,等吉南夜把李陵苕的魂魄带回冥府,你这桩生意便算完成,至于那东西,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郁离抿了抿唇,道:“她在二十多年前杀了我,她说这次重生,她还会来要我的命和我元神里的东西。”
郁离的疑惑已经不止是那女郎的身份,还有她为什么执着要杀她,更想知道在自己元神中有什么?
难道那女郎所谓的元神不是青竹牺牲了自己的修为给她的吗?
可那女郎已经那么厉害了,还会觊觎一个半妖的修为吗?
司命和孟婆对视一眼,郁离分明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了然,他们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郁离张了张嘴,却被孟婆抢先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只管好好做的你生意,兰夜已过,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两人我帮你送回去,不用感谢我。”
根本不等郁离反应,孟婆和司命已经带着昏迷的老道士和如难法师消失了。
郁离独自抱着沉睡中的孟极站在洛水畔,呆愣了好久才无奈地回了七月居。
郁离将孟极放到胡床上,又从货架上找了一支安魂香点上,然后退出门去,上了屋顶远眺。
吉南夜说她要去南市,也不知道如今顺利否?
“静坐屋脊上,明月入玉杯。”郁离抬手将酒杯往上举了举,月华照进杯中,让杯中酒看上去如同发光一般。
她一直坐到更鼓声响起,街上渐渐有了行人,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跃进了巷子。
沉睡了一夜的洛阳城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苏醒了,街上逐渐热闹起来,有来往的行脚商人低声私语。
渐渐地,更多人说起昨夜的怪事。
郁离坐在窗下听着,听那些人说南市昨夜有人死了,死的时候出现了异象,周围犬只匍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