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看出她的迟疑,笑着抬手一拂,那矮桌便又长了几分,恰好可以再坐两人。
“王夫人请坐,稍后为你解毒之人便会过来。”
郁离看着王夫人坐下,这才又道:“在那之前我还有事想问问王夫人,不知王夫人可愿意为我解答?”
“自然。”王夫人不知郁离想问什么,但自己知道的,一定会都告诉她的。
“王夫人嫁给王岘很多年,这些年里王夫人可曾见过一位曾去过酆都的王氏娘子?”
“奉都?蜀中那个?”王夫人曾有过一位来自蜀中的好友,听她说起过蜀中有一座奉都城。
郁离摇头,“不,我所说的是酆都鬼域,并非凡间的城池。”
王夫人一惊,“酆都鬼域,那凡人怎么可能活着进去?”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位娘子出自太原王氏,手中还有一枚珠子,名唤避魂珠。”
郁离不知道那位娘子的样貌,严喆说当时见过那娘子容貌的如今大多不知去向,想要画像还需些时日。
所以郁离能形容出来的便只有这些,不过她也知道,即便那娘子就在太原王氏,也不是那么容易找,毕竟谁会没事把避魂珠天天拿出来炫耀?
“避魂珠?”王夫人喃喃道:“避魂珠......”
片刻,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郁离问道:“敢问那避魂珠长什么样子?”
郁离眉眼一动,这话问得,难道是她曾见过避魂珠?
郁离将避魂珠的模样形容了一遍,眼睛一直观察着王夫人。
少顷,王夫人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倒是和一位长辈腰间所挂的珠子有些相似,不过听王氏中人说过,那珠子乃是她阿爷死前所留,并无名字。”
“你口中的长辈是谁?”不论是不是那个人,郁离都想知道那人的名字。
“王偢,是太原王氏本家七娘,王氏那边都喊她七娘子,她是前王氏阿郎的阿姊,早年和离后便一直独自居住在长安城外南山,奴家在长安时曾见过两次,认得她腰间的珠子。”
王夫人早前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原谅了王岘,所以心安理得地同他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日子,那些日子,她时常出入王氏大宅,也时常拜访王氏那些长辈。
王偢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王夫人不大喜欢见她,因为王偢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似乎那不是个与面上一样和善的妇人,倒更像是笑里藏刀的蝎子。
“王氏七娘......王偢......”
郁离咝了一声,抬眼看着孟极,“咱是不是曾经见过这个王七娘子?”
“好像是有点耳熟。”孟极记得刚到东都那会儿好像是有个太原王氏的娘子前来求助,但因其要求过于狠毒,郁离连面都没见便拒绝了。
孟极想起此事,便提醒了郁离一下,郁离稍一回忆便想起了王偢是谁。
“原来是她,没想到在去酆都之前她曾来寻过我,倒是有缘分得很。”多年前相遇,多年后她的一桩生意要找她,看来有些事情确实早就注定。
王夫人欲言又止,良久才开口问道:“七娘子跟此事有关?”
郁离还未说话,门外先有人走了进来,朝着郁离行了一礼,恭敬的将一幅画放到了她面前。
冉乐轻声道:“城主送来的画像,郁娘子有了画像就会更好找人。”
郁离示意冉乐先坐下,而后拿了画像给王夫人看,王夫人立刻便认出那人就是王偢。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此事确实和王七娘有关。”郁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王夫人说出,顺道问了句她当时究竟是如何中的情毒。
王夫人震惊之余,又多了几分痛恨王氏的理由。
“奴家要解毒,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如果说今日之前她只是抱着一点希望,那现在便是押上了自己的所有。
郁离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冉乐。
冉乐看了眼王夫人,微微蹙眉道:“她有了身孕,而解情毒十分痛苦,她挺不过,即便挺过去,那孩子也留不下了。”
郁离没想到王夫人竟然有了身孕,她这些年不是和王岘分房而居吗?那......
一直默默不说话的老道士立刻抬手给王夫人搭了脉,果真就摸出了喜脉。
老道士同郁离点了点头,郁离那眉几乎拧成了麻花,这情况可怎么是好?
然而王夫人没有任何迟疑,“奴家要解毒,哪怕没了孩子,也一定要解毒。”
她前所未有的坚定,心中不停对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说着对不起,她真的无法再忍受现在的生活,更不想再看见王岘。
尤其是想起当年王岘用她的真心害死了她阿弟,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和王岘再有瓜葛。
“你可要想清楚了。”秦白月也忍不住说道。
她今日来只是送朝食,本无意参与到此事中,只是正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