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易坐在角落里,只对他们家种的花感兴趣。各式各样的玫瑰,颜色很漂亮,错落有致地凑在一起,连花的数量都要精准控制,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
远处的交谈声止息,聚在一起的人找寻下一位好友。而那里头有一人,叫管家将提前订的花束拿来,随后抬步走过去。
分手一年,他倒是一如既往温柔。手前递,淡黄色与浅白交织的花出现在余光里。
“好久不见。”
她抬头,自然地接过花,凑到鼻尖前嗅了嗅,很甜的馨香。
季庭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挪开。
两年前他曾因为出国的事情和邢易大吵一架,他认为邢易到国外发展有更广阔的空间,还可以和他一起在国外生活。
但邢易说他太自大,自私地以他的视角安排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她才刚成年,季庭也还在读大学,差一点,家里人就要让她放弃自己考出来的分数,重金到国外买一个文凭。
“最近怎样?”她径自回忆了一下,带着笑意问。
“公司没出岔子,coffee身体健康,挺好的。”
coffee是他养的伯恩山犬,当时出国一起带走了。记得第一次见它时,它还只到自己小腿,现在估计站起来都能够到腰以上了。
“你呢?”季庭反问时,伴着远处的起哄。
邢易看了眼,应该是他的朋友。他很斯文一个人,身边全都是疯疯癫癫的朋友,他也不嫌吵。
“挺好的,就正常大学生活呗。”
他虽然不在国内,但消息十分灵通。赵晟泉的事情他很清楚,那样的人碰上邢易的性格,她得吃亏。
“有机会我们一起再聊聊,我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他的眼眸幽深却坦诚,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像一张坚实交织的网,只要坠落,就一定能为她兜底。
“最近可能没时间了。”邢易不打算让问题遗留,直接给了他一个答案。
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这边,自从他在国外的公司稳定,不少人的主意也打到他身上,接近的理由,再也不及邢易当初纯粹。很简单的坦诚,却正好是这圈子里难能可贵的。
邢易目光在周围寻找,心思已然不在这边。如果这一幕被季奶奶看到,兴许又要让老人家多心,日后难免失望。
她拿起季庭送的花,再次表达了谢意,除此以外,没有多说一句,起身往人群里走。
季庭的视线一路追寻,远远地看她穿梭于人群,时不时和旁边的人攀谈两句,简短聊一会儿便会抽身离开,往室内去。
外面很多人都是出于礼貌邀请,通常不会冒犯闯入。但她和季奶奶关系好,要让她知道自己去了,却没看她,回头又要跟自己生气。
门口的保镖认得她,见到后直接为她开门,甚至步子都没停,像回自己家一般畅通无阻。
有交谈声,她正想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就被一旁的阿姨笑着迎上前,“看看是谁来了?大家正说起你呢——”
邢易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季庭送的花。眼眸望去,沙发上三三两两坐着好几人。
季奶奶坐在中间,旁边有一个女孩子,她没见过,余下的都是些熟面孔,记不得什么时候认识的,没有深交。
“易易来了?”季奶奶笑着招呼她过来,旁边的公子哥们纷纷收起随意伸出的腿,让出一条道。邢易走过去,随手把花放在桌上。
“可得记得我来过,不然回头又要说我了。”她语气娇嗔,全屋里就她敢这么和奶奶说话。
季奶奶仰头大笑,让阿姨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邢易吓得要推拒,“今天是您生日,怎么还反过来给我送礼物了!”
“不止你有。”她笑着握住邢易手腕,试图让她宽心,尽管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打开盒子,是一条很精美的项链。其中的红宝石圆润透亮,一眼就知道价值连城。
“这是送给你的,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当是送给你的陪嫁——”
“奶奶你说什么呢!”她假怒打断,“我要是结婚,你可必须要在场,不然我跟您生气。”
“好好好,我一定到!”季奶奶少有这样古灵精怪的一面,所有的温和和耐心都留给邢易了。
在场许多人都不敢多言,在季奶奶面前到底拘于规矩,不敢胡来。见邢易这样轻松自如,多少有些羡慕和嫉妒。
季家家风很正,一家受教育程度都非常高。名利是他们努力后应得的报酬,而非跟在别人后头求来的施舍。因此他们不屑于与旁人有过多交情,论起情谊,最看重一个“诚”字。
邢易微垂头,有人帮她把项链戴上。正好今天她穿的礼服中有红色,相互映衬着,越发让她清冷气质突出。
“奶奶,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礼物,是给谁的呀?”她狡黠地笑着,还有些吃醋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