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说变就变。
前些天分明已经回暖,这晚气温骤降,百姓逛夜市的兴致也缺缺。
老姚裹紧了旧棉衣,顶着呼呼直吹的冷风,穿街过巷。
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往日不具备的神采。
到了野鸭渡口附近的荒废凉亭,老姚见到了站在暗处、只见轮廓不见面容的人。
“你来了。”那人开口道。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颇大的男人。
老姚认出了这声音,跪了下来,双手腕部相抵,十指分开朝上,高高举起:“教众姚安,拜见侍火郎。圣火耀耀,光照众生。”
侍火郎,乃是司火教最底层的修士,负责扩充司火教成员和抹杀妨碍司火教的凡人。
而老姚所做出的手势,模拟的是火焰形状。
这是司火教成员的标志性姿势。
侍火郎轻“嗯”了一声,问:“说说情况吧。”
老姚应了声,开始陈述:“丙字六号,也就是方末,他还活着。听说,今日有六扇门的捕快来营寻他,但只是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还有,我看到他和一个黄字龙雀使很熟络,似乎关系很好。”
之前,方末和裴珏被玄字龙雀使调遣前往横塘县的情报,便是老姚泄露给侍火郎的。
“此人可有特殊的表现?比如展现出过人的实力、本领。”
老姚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朱獳连续吓死两人,后来却没能在方末身上得逞。
虽说动手杀死朱獳的是焦海,但他能存活下来,或许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于是,他将此事从头到尾说了遍。
侍火郎觉着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所知太少,还无法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保持司火教的格调,他淡淡道:“区区一个前卒,何须紧张,我司火教弹指可灭之。”
老姚的脸上,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笼络一个凡人,居然还用上了控心术,我还以为司火教多擅长蛊惑人心。”
侍火郎心中一惊。
他听到声音,却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如果对方不是修练了什么独特的法术,那就是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他不敢轻举妄动,斟酌片刻,道:“不知道友何方神圣,可否现身一见?”
“当然。”
这声音,近在咫尺。
侍火郎还未反应过来,老姚却是先被吓摊在地,惊恐地看着侍火郎右侧。
侍火郎立即明白过来,扭过头,只见一绝色女子正倚在凉亭残破的支柱上,嘴角含笑。
这女子,正是六扇门的魏舞罗。
此时她身上所穿的,并非六扇门的捕快服,而是一套暗红色绣裙。
“你……”侍火郎像是被勒住了咽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别紧张,我对司火教没有恶意。”魏舞罗纤细的手指绕卷着长至肩膀的发带,“关于那个前卒……方末,他的事,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是……”
侍火郎说出这话,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呼吸也恢复了常态。
这女人,修为绝对在金丹期以上!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方末一如往常地结束了通宵的修练,睁开双眼,摸了摸肚子。
该时候祭祭五脏庙了。
有身外化身同步修练,他的修为增长可谓神速,如今已经顺利突破练气期五层,法术的运用、符箓的书写都更加得心应手。
可惜,还是缺乏强有力的攻击手段。
如果是一些门派弟子,在练气期五层的时候,早就开始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功法,修行一些门派内独有的进阶法术。
方末只有修行界烂大街的《术典》,除了五行基础法术,没有其他可以修练的。
《术典》内记载的高阶些的法术,却是方末现阶段无法修练的。
法术断层是件无奈的事。
就在他揭开锅盖,准备刷刷锅,简单煮锅面填饱肚子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丙字六号,走了!”
除了焦海还能是谁?
方末只好随便拿了个饼塞进嘴里,一边胡乱咀嚼两口吞下,一边披上前卒服。
很快,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焦海,朗声回应:“领命!”
焦海似乎用方末用上了瘾,每次需要调动前卒,都会来找方末。
路上。
“这次呢,又是跟火有关。”走在前面的焦海忽然扭转头看向方末。
又是和火有关?
是巧合,还是说背后有什么联系?
会不会是司火教?
方末的脑海中出现了好几个念头。
“今日在接近西市的地下长街,有人突然自燃,活活烧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先一步到达的仵作只看了一眼,不敢轻易触碰尸体,便报了龙雀府。据在场的人说,过程中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
二人说着,走上了桥,准备折转方向,往西边地下长街去。
才过了桥,方末迎面就看到了一人——魏舞罗!
让方末有些不安的是,对方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六扇门的捕快?”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