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21日 22:45
“老师好像很信任我。”在渡边爱的寝室里,她们面对面坐着。
“大概是这样吧。我见过太多坚持不下去或者因为害怕咒灵和死亡而逃跑的咒术师。”这是松本怜子夸张的说法,她才做老师没几年,这些案例也只从学校档案里见过,可以想象被记下的已经有那么多,那么另外一些失踪或者死亡的又有多少呢,“噢,我不是在指责他们胆小、怕责任,再者我也没这个资格……起码逃出去绝对能活下来,不是吗?”
关于学生失踪的真相,渡边爱考虑过最“乐观”的可能便是蓄谋已久,在某次任务中逃跑了;或者为了骗到咒术师的巨额保险而假死。
“可未来不是。总看你一脸不耐烦,不知为何气恼,但依旧在袱除诅咒,保护普通人。这一点就很值得信任了。”
渡边爱歪过头揉捏耳垂,下方茶水倒影出山本未来的脸。白天让她不满的地方在于竟是为了一把手枪,由基将自己与地痞流氓混、杀人恶魔为一谈。
现在听了老师的奇妙感悟后,发觉其中误解颇深。她哪里是救人于水火的正义人士,也不知道要是坦白真实身份由基会露出何种表情。
渡边爱抬起手托着脸颊苦笑起来。
“这个理由怎么了吗?”
“没有。就觉得和老师的理由一样……”
“一样?”
“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说一样稀烂是吧?”
“就像电话里说的,我想和老师一起调查学生失踪事件,但我了解得不全面,还要向您……请教。”
“哈哈哈!”
渡边爱疑惑地看向怜子掩面而笑,“反正和现在发生的有关,不如都一起解决了。”
她预先想了好几种表达方式,本意是既然由基不相信自己,也不愿意听她获得的情报,不如身体力行地帮助老师,向对方证明她才不是那种地痞无赖。
“努力模仿请教人的样子真是辛苦啦~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而且听你的口气不小啊,还以为在讨论菜场里买一赠一的大促销。但是未来,我们在没摸清敌人底细之前,绝对不能没缘由地低估别人。”
渡边爱拿出铅笔,双手各执一端朝相反方向让它开始转动,“根据藏书阁后的盗洞大小可以估计是名男学生,身高和我差不多;我在里面翻找图书时,发现缺页污损与摆放乱序的现象,不排除有其他情况,但如果只有他的话,说明此人对秘法有研究。”
“这么说确实。”松本怜子按住转着圈滑过来的笔,“男生叫森见太郎,是大你一届的学长,非世家出身,对自己的能力有近乎苛刻的追求,苦于没有血统,有段时间痴迷于各种提升咒力的方法。我正好把由基写的报告也拿过来了。”
“事发时间1998年12月22日,地点在山梨县的武山神社……山梨县?”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是……
渡边爱不作声,注意力集中在这几个字上。山梨县位处东京圈内,沿正西方向仅120公里,车程在2小时内,最富盛名的富士山就在那里。
重点是在今天下午的调查中,这个地方就曾出现过。
怜子喃喃解释道:“两人正常执行任务,没有咒力残留,甚至可以说是凭空消失。那么多咒术师去找,连人影都没有,简直难以置信。”
“会不会是一击毙命。”
她选择先听怜子的情报,说不定山梨县的事情能有突破。
“要是的话,由基不会看不出来。”
“哦,的确。”渡边爱指尖一顿,又泰然自若地转动脖子,“对森林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你也注意到了啊,但很可惜,我有朋友就在‘窗’工作,据她说这事不可能造假。”
“若以上都能排除的话,凭空消失和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学生在神社内遇见了熟人。”渡边爱翻到下一页的失踪者信息。
本起案件的受害者除了森见太郎之外,还有一名叫加茂琉的女学生。
“所以我现在在研究学生的人际关系。”
“加茂……她家里人难道不管失踪的事情吗?”
松本怜子攥紧茶杯,默不作声,什么学生被家族放弃的这种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那是对加茂琉的侮辱。
“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呢。”渡边爱自言自语。
怜子低下头,深深叹气,“她母亲和我一样不接受这个结果便四处奔波要求再次彻查,但都没人理会,最后身体吃不消,病了大半年。我上次去医院探望伯母还被人拦了下来。”
“谁?”
“加茂信吾。”
“我听说过,好像是加茂家里比较有威信的小辈。”
“可以这么说吧。”她气极了,喝了一口水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