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北城,秋。
得心殿的落叶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走在上面都会吱嘎作响。整个殿内,寥寥无几的人在忙碌着,也顾不得着落叶堆积。
“裘嬷嬷,这件粉底掐丝的薄袄怎么样?又或者这件水红色荷花样的呢?”
七岁萧山心,在衣橱里选择了两件看起来较为新的衣裙拿在身前比划着。
“公主还是穿这件薄袄吧!这是皇太女去年你生辰,特地为你做的,又新还保暖。”
其实去年的衣物对于公主来说还是寒碜了一些,但裘嬷嬷看着萧山心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是不忍说出口。
“那好!听嬷嬷的,皇姐要是看我穿这件薄袄也会高兴的。”
萧山心很久没见皇姐了,想到马上能见到皇姐心里很是高兴,甚至有些忘却今晚是参加她母帝的寿辰。
“奴婢帮公主更衣吧!时候不早了,得心殿偏远去明华殿还得走些时辰呢。”
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给萧山心更衣。
粉色薄袄穿在萧山心身上,很是相得益彰。七岁的小女娃,正是长得粉秀可爱的时候,而萧山心除了可爱还十分灵动,一双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衣服有些略短,但这也确实是萧山心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了。
裘嬷嬷拉着萧山心路过廊下,看着落叶堆积无人管很是惆怅。这些个宫女内官,越发薄怠公主了。
“嬷嬷,落叶堆积孤的院子好似换了一番天地,甚是好看。”
七岁的孩童看什么都是天真无邪的,裘嬷嬷摸了摸萧山心双环发髻上的兔绒发饰,轻笑不言一语。
得心殿没有御赐步撵,所以她们主仆只得步行前往,一路上裘嬷嬷拿着送给萧帝的贺礼,一边不停的叮嘱萧山心等下见到陛下该怎么做。
萧山心每年见她母帝不过两三次,每一次都没有单独召见她,她的礼物也是淹没在那一堆寿礼中。裘嬷嬷从小带她长大这种事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为啥每次还要叮嘱她呢。
‘孤今年要是能单独得到召见,那真是见了鬼了!’
七岁的她,好似听着裘嬷嬷的教诲,其实就如过眼云烟,飘飘过去了。
明华殿。
各司早已忙碌起来,殿内的布置还是采取萧帝喜爱的红色为主,金色为辅的装修。离寿宴还有一个多时辰,已经有人早早前来。
此次负责寿宴的萧叶,也候着了。
今日,她特地命人赶工了一条低调但及其奢华的白色鎏金罗裙,在灯火辉煌之时看起来有暗暗的水流,灯灭,又有如星光点点。
这是她特地找人做的,就为了今日能见到那人。
“沈丞相到!”
侍卫高亢的宣读声传进殿内,萧叶领着女卫快步前来。
“皇太女,这布置真是别出心裁啊!”
沈揽从入殿之前都在仔细观察,寿宴办的很是得体周到,巡逻安排也是紧密有致。要不是沈家这辈只有一个幼子,真想马上定下凤君之位。
“丞相过奖,这是你的小孙子和夫人吧!丞相请上座。夫人请雅席”
宁国不男女分席,但是按照有职位封号和家眷分席。因为在宁国,男女皆可做官,武官还是男子居多,文官女子居多,但文官之首,一直是沈家。
送走沈丞相,萧叶的目光一直在沈丞相的那个小孙子身上,长得和父君可真像。
“德龄公主到!”
“皇姐!”
少女温柔软糯的声音拉回了萧叶的视线,转过头就看见只比她小半个头的少女,娇嫩的鸭蛋脸,眉下带着淡淡忧愁的眸子。穿着纯白色坎肩狐皮薄袄,配着鹅黄色苏绣茉莉罗裙。腰间分别配了红色暖玉,和金玉满堂的金镶玉配饰。
“二妹,你来啦!今日风大,为何不多穿些,这种天你的腿疾最容易复发了。”
萧叶上前,拢了拢萧雅的白狐坎肩。
“皇姐不妨事,进入殿内很是温暖呢!”
萧雅微微抬起头望着她说道。
‘今日的皇姐特别的光彩照人。’
“你呀!快些进去。”
萧雅本想扭着萧叶撒撒娇,可惜没过一会就有人进入殿内他没办法只能先行去殿内。
引路宫女将她引导到了离主位不过两三位的一个位置坐下。
刚刚坐下,就望见了对面和他平起平坐的一个和她同龄的少年。
十二三的模样,目光呆滞的望着主位的地方。少年生得及其好看,唇红齿白,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眼下有一颗泪痣衬得他竟然有些娇媚,身形偏瘦,但不干柴。
这模样身段,是宁国女子最爱的娇柔男子了,一看就像让人保护。
那眼睛里忧伤的情绪,深深吸引了萧雅,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们很相像。
可,宫里能和她平起平坐的无非是皇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