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也不说话。
这就是蓝爸口中老杨的家,路上蓝晴就听老爸讲,其实老杨当年有一家自己的养殖场,是蓝爸的大客户。
可是后来老杨的儿子赌博赔光了家底,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家里的羊全部都抵债了,至今儿子仍在外地四处游走,不敢回家。
孙子小轮子的妈妈后来也改嫁了,再没有回来过,只是偶尔会托人捎来一些生活费。
幸亏杨大爷当时藏下了两只小羊羔子,就凭养羊养活了小轮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杨大爷因为腿伤行动不便,后来这些羊几乎都是小轮子带大的,是他们生活的唯一希望和寄托。
那也怪不得小轮子把这些羊画了满墙,可惜现在这些希望们纷纷病倒了。
栅栏里,羊儿们四处撞墙,晕晕乎乎,日常性内斗,彼此伤痕累累,个顶个的毛被啃得东一块西一块,好像彼此的毛才是最香的食物。
现在整群羊里,仅剩下一头小羊完全正常。小轮子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心疼地抚摸着那只小羊,又费解又心疼。
“蓝医生,这是怎么了?”老杨一眼就瞅见了蓝爸腿上的支架,连忙从栅栏里出来迎接,他也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有旧伤。
“不碍事,不小心摔了一下。”蓝爸故作云淡风轻。
“你啊,还是不小心,不年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找你了,伤成这个样子就不应该过来了嘛。”杨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黑黑的脸上已然能看到透出的红晕。
“别人你不放心嘛!”蓝爸笑里有一种自豪,得意满满。
牛皮是吹不死人的,嘚瑟是不会伤风的。话音落了,掷地有声,蓝爸猴急猴急地推着轮椅进了栅栏。
一头羊一头羊地挨着检查,孤独的轮椅在羊群中转来转去,蓝晴恐怕他出什么事情,时刻护卫左右,不过这次的问题,却难到了蓝爸。
“不会是疯病吧。”老杨说道。
蓝爸推着轮椅转来转去,像个失速的陀螺,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怀疑是瞎眼病,但是每只羊的眼上却都没有任何眼疾的痕迹,其他种种病例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无一符合。
蓝爸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急得像个敲不响的破锣。
“把那只小羊牵出去,先不要和他们样在一起了。”蓝爸立刻吩咐起来。
小轮子连忙把那只小羊牵出来,爱怜地抱着,喂他吃新鲜的蒜苗。
“你最小,你就更不能再病了,多吃点。”小轮子说道。
“到底是什么病啊。”老杨有些紧张地问蓝爸。
蓝爸脑子嗡嗡地响,皱了皱眉告诉老杨:“噢不是什么大病,瞎眼病,开点消炎药就好了。”
蓝爸招呼蓝晴拿过药箱,取出一瓶消炎药膏,叮嘱老杨:“一天两回,涂在眼上。”
回去的路上,蓝爸一路闷声不说话,眉头皱得像个揉烂的面团。
蓝晴终于忍不住发问:“你骗人了,根本不是瞎眼病吧。”
蓝爸点了点头,依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不好这样做,你可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兽医。”蓝晴问道。
蓝爸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什么病,我只知道这些羊就是老杨的命根子,我还知道他有心脏病。”
“那你给他的药是什么?”蓝晴问道。
“那就是维生素膏,没有病也没有什么影响,至少可以让他先放心。”蓝爸苦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蓝爸又说:“或许我确实不该欺骗老杨。”
“善意的谎言,你不用因为这个内疚,小时候,你也没少骗过我吧。”
“哈?骗过你什么?”蓝爸问。
“………善意的谎言……大人,都可坏了。”
蓝爸被逗笑了,蓝晴又问道:“那接下来呢,怎么办?”
“快点回去,我查查资料。”蓝爸说。
小车一溜烟跑去,回到诊所后蓝爸一头扎进了诊所,这里有一间他自己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蓝爸立刻精神抖擞,这是独属于他的天地,如痴如醉,连老婆的夺命连环call也忘记了。
直到晚上,杜妈气冲冲地给又打来电话,蓝晴接了起来:“又把内裤和袜子放在一起了,以后不要用洗衣机,用手,不是外科一把手吗,不是集墨第一人吗?长手干嘛的!竟然还不接我电话,赶紧滚回家吃饭!”
蓝晴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仿佛阵阵雷电从话筒里传来。
“爸,我妈的电话!”蓝晴无助地喊道。
这时蓝爸从诊所推着轮椅飞出,已经仿佛变了个人,两个眼珠子放光,嘴角露着傻笑,腿上还放着一本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蓝爸说。
“妈的电话。”蓝晴又强调了一下。
蓝爸这才回过神来,随意地接过电话说道:“待会跟你说,不用等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