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看不见,摸不着。
可是家家足不出户的状态依然保持着,时间长了,憋闷的情绪开始发酵起来,这个城市的人们开始越发焦灼起来。
过了两天,为了可以在宾馆和动物医院之间来回穿梭,冯晨干脆是报名做了志愿者。
一身白色的防护服,每天转来转去,负责帮忙送一些生活用品。
这样一来,起码他可以不用憋在家里,有些急事,可以照应一下张莉。
每天他都会去张莉那里看上一眼,送去一些东西。实在是巧了,之前是张莉在等着冯晨收工回来,热腾腾的饭菜凉了又热,可是不知道等多久,都不能见上一面。
现在反倒是成了冯晨每天去等,可是仍旧是见不上一面。
冯晨这下也真的是生生体会到了想见不能见到的心情,心里像有一万只小猫在抓,抓得很了出血了,就全剩下疼了。
不过他还是进不了宾馆,眼见封闭的日子越来越久,解封的消息仍然不见踪影。
在冯晨连续去了几天宾馆之后,张莉终于从窗户上探出头来,喊住了要走的冯晨。
原来她是一整天都在窗户边上等着看着,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远远的冯晨过来了,她一眼就能瞧见。
“小晨,路上慢点。”张莉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冯晨被这一声叫喊惊住了,回过头来站了一会,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用天天来,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张莉又说。
“没事,不麻烦。”冯晨说。
话刚说完,冯晨就转过头来,眼眶瞬间湿了。
张莉现在得了癌症,这叫冯晨时不时会想起,想起来心里就仿佛有针扎了一下。
冯晨心里背着这样沉重的念头,每见一面,冯晨都一种是告别的感觉,让人觉得不免有些悲凉。
张莉的病情现在还不算严重,是肝癌早期。
这些是蓝晴探听来的,蓝晴抖了个机灵,得知张莉现在住在宾馆之后,蓝晴每天都会给张莉打一通电话,可是张莉都没有接。
可蓝晴还是雷打不动,依旧是每天一次。
事不过三,张莉终究还是接了电话,毕竟藏着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我知道了,冯晨也知道了,你倒不如把病情这些详细地说说,大家也能放下心来。”
蓝晴说的这话,劝服了张莉。
张莉想了想,告诉蓝晴病情现在并不重,还是早期,在吃抗癌药。因为身子太弱,等到身体调理好了之后,再动手术。医生也说问题不大,只要手术,肯定没问题。
蓝晴随后把这些转述给了冯晨。
恰恰也是因为蓝晴的劝说,张莉也想通了,不再躲着冯晨。
那天,她才叫住了冯晨。
其实那一刻,张莉的心里也在颤抖,因为关于病情,她对蓝晴说的并不全是实话。
疫情仿佛把时间停在了这一刻,同时也把这些纠结的人们停在了这一刻,让他们的心事翻过来覆过去只能待在心里打转,有实话却不能实说,有问题却只能放着。
蓝晴和冯晨之间是这样,冯晨和母亲张莉之间也是这样。
这恼人的疫情,这恼人的封锁,把人憋闷到了头。
此后,冯晨仍然是每天到张莉那里去,带些吃的用的,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这才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
冯晨会给张莉发消息问需要些什么。
张莉每次都会说不用,什么都不缺。冯晨只好看着各种都带上一些。
只有一次,张莉说让冯晨带一些毛线过来。冯晨跑遍了各个地方,终于才从网上订到了一些上好的毛线,第二天送了过去。
每次分别,冯晨照例在楼下和张莉挥手道别,隔着好远,冯晨总是挥完手之后,还要回上好几次头,每次回头的时候,母亲张莉总是还站在窗口。
后来,张莉从窗户上扔下了一个袋子。冯晨打开一看,里面是毛线织的手套,两双是包手指头的,两双是露手指头的,分别都是一厚一薄,毛线织的是结结实实。
冯晨平日里工作要开车,还要操作火化机器,带着手套方便很多。
“再过一个月多月,过了十月之后,天就要冷了。”张莉说。
冯晨是好久没有戴过这样的手套了。
印象中,小的时候,他只有一双妈妈织的手套,不过旧了破了,同学们笑他,他依旧戴着,并不在意。
后来过了两年,孩子们都长大了,手套更破了,而且那种织的手套更加不流行了。
但是冯晨这个小犟驴子,依旧是戴着那个手套,包手指头的手套都让他戴成了露手指头的。
如今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冯晨有了新手套,这下是戴也戴不完了。
两点一线,之后冯晨又会去动物医院。
冯晨这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