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那天,外面细雨绵绵,他撑着一把伞,半边身子露在雨中,伞头倒在我这边。
我不得不挨着他走,余光看到他嘴角挂着一丝甜。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老马脚力不错,嘚啵嘚啵的跑着,半个时辰左右停了下来。
秦焉一路上未发一言,直到打发了马车夫,才对我说:
“我给你买下了一栋宅子,看看喜不喜欢。”
我抬眼望去,廉纤细雨的江岸雾气蒙蒙。
波光粼粼的江面,万千涟漪画着圈。
一栋白墙黑瓦的歇山顶楼房坐落在岸边。
秦焉引我进入了高墙围绕的院门。
百年老宅修缮一新,显得古朴雅致。
我乍然处在了一片繁花树海之间。
原来那许多的植被都是移植在院子里的。
这院子的布局,很像我在胥府住的西苑。
我满目惊艳,浏览片刻,继而看向秦焉。
那边厢正唇角带笑,目光悠然的看着我。
我心存感激,手语表达的却是疏离:
「你不必如此费心,公平买卖、抱布贸丝。」
「我不会白白领受,你钱花得值,我待得才安心。」
秦焉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眼中皑皑大雪,仿佛苍凉一片。
他艰难的开口,幽幽的说:
“有时候我宁愿不懂你的手语……”
秦焉找来的厨娘和小丫头竟然都能懂些手语。
问其缘由,皆因家里有聋哑近亲。
一栋宅子,两个仆役,无依无靠的我,终于有了安然落脚之地。
吃过了夜饭,秦焉要走。
这是我万万没料到的,我难掩眼中不惑,跟着向他提出疑问:
「为何要走?」
秦焉深深凝望我:“我留下来做甚?”
我更加不惑,继续质疑:
「我是你三根金条买来的,我有什么余地置问?」
秦焉仿佛被我气着了,满目悲愤,末了,呼出一口气来。
愤愤然说:“行!你是我买来的!那你是要给我当牛做马还是要帮我暖床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