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都是你不触及主子那根弦的情况下,那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主子怕是真不高兴了。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跪了小半个时辰,奶娘出来了,半夏才开口道:“这侯府是小郡主的侯府,但是也是大人做主的,汝等虽受命下塘,却无人看守小郡主之安全,属实渎职,今日罚你们,服是不服?”
奶娘膝盖一软,跪在谢芷言身侧道:“大人,是奴失职,未曾看好小郡主,还望大人恕罪。”
小鸟儿似是被吓到了,扑棱棱几下,又被脚上的链子扯回去。
谢芷言轻蹙眉头,似忧愁,又似不悦,半夏走过来,一桶冰水哗啦啦倒下,冰的奶娘直打哆嗦,却不敢叫出声来。
冰水打湿了谢芷言的裙角,她便站了起来,嗔怪道:”半夏,毕竟是奶娘,怎可如此无礼?“
然后伸手将奶娘扶起来,温声道:”半夏被我宠惯了,难免有时候手段过激,奶娘别介意。“
这一唱一和的,奶娘哪儿敢介意,春衫轻薄,她已经冻得哆哆嗦嗦的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半夏老实道歉:”奶娘勿怪,半夏眼瞎手拙,下了朝见小主子一个人与一健壮男子于花园玩耍,难免心头上火。奶娘看着小主子长大,自是比半夏更心疼,是半夏鲁莽了。“
奶娘自是知道谢芷言非常注意小主子的男女分寸问题,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的,就不能与小主子独处,身边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下仆,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遭殃。
她想来注意这些今日不过是个巧合,恰好小主子追着赶人去池塘抓青蛙,她又内急,瞧着不过一小会,小主子又在花园里,来来往往也时常有人的,没成想大意了,竟只留了小主子在花园与那个新来的人玩耍。
这是幸好没出什么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以死,也不能赎罪的了。
她哆哆嗦嗦求饶:”是奴的错,奴不该抱有侥幸,奴下次就是出恭去,也是要带上小主子在旁边看着的,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见奶娘是真心实意认错的,谢芷言这才露了笑,她道:“奶娘莫怕,小孩子嘛,难免调皮些,还需要奶娘多多关照呢,只是这下人不懂礼,奶娘还是要多管管,我也不过一个人,时常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就需要奶娘多操操心了。”
奶娘喏喏应是,水滴顺着头发落到了眼睫,她也不敢擦,只眨着眼,祈祷这滴水赶紧落下来。
“半夏,春日里凉,大家又淋了冰水,莫感冒了,请大夫开些驱寒的汤药,便回去休息吧。”谢芷言温声道。
“是。”半夏应下。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人默契已臻化境。
看着谢芷言离去,院中众人都歇口气,这一顿杀威棒下来,众人皆心有戚戚,做事时更是小心谨慎,对待小主子也不敢如此大意了。
更是感慨着主子实在是心善,本就是她们失了职,主子罚她们便罢了,竟还又给她们请了大夫,实在是个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