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谢羽鸿都是如此,走一段路就要歇息,又是坐的身上不舒服,又是坐久了头晕,又是附近风景不错留下来欣赏一下,张宁无条件赞同,以谢芷言看,只怕谢羽鸿说马拉的屎是香的,张宁也会觉得是自己鼻子不行而不是谢羽鸿说的有错。
几人如此行了十数日,才走了一半路程,原本预定半个月要赶到的,如今起码还要四五天才能赶到,谢芷言忍无可忍,让贾铭押了张宁一起去了谢羽鸿的马车里。
一掀开马车,就是一股馥郁浓香,温暖如春。再望去,里头用来照明的居然是夜明珠,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昏暗的马车里烨烨生辉,共有六颗,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物却被他只用来马车照明,实在的暴殄天物,奢华至极。
谢芷言无视着,穿着鞋踩到白色狐裘上,径直上了马车
谢羽鸿道:“四妹妹,我这可是上好的白狐皮毛,你就这样踩了?”
谢芷言让了位置,贾铭便扔了张宁上来,半夏随后跟上,坐到了谢芷言身边,倒颇有几分三司会省的意思。
谢羽鸿也笑道:“四妹妹这是做什么?审我来了?”
谢芷言却不答反问:“大哥哥近来在修佛?”
谢羽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着的佛手串,道:“未曾,在修心罢了。”
修心?修的佛口蛇心吗?
谢芷言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温和可亲的样子:“本不想叨扰大哥哥,只是这十数日了,咱们还未曾赶到淮阳,水灾之事刻不容缓,芷言一想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粮食尽数被洪水淹没,便夜不能寐。”
谢羽鸿如何不知她在点自己,只是这话他不好接,只能道:“四妹妹心善。”
“如今咱们离淮阳也不过数百里,水灾之事刻不容缓,芷言想请求大哥哥,忍让着些,加快速度,尽快前往淮阳处理水灾可好?”谢芷言面露哀愁,悲天悯人之态尽显。
只是这话却不是什么好话,原本按地位,谢芷言才是主事人,她是圣上钦点的,张宁是副手,而谢羽鸿却只是谢策插过来的,虽然身份不一般,却实在低人一等。
可惜张宁唯谢羽鸿马首是瞻,全然听他吩咐,三个话事人,两个抱了团,谢芷言再是地位高也没用,还要听他们的话,受他们掣肘。
如今谢芷言将这话一说,倒好像谢羽鸿借着兄长的名头欺负了她,谢羽鸿应了她的话,说加快行程,就是承认了自己暗中使手段,若是不答应,也是她没理,谢芷言有理有据地商量,他却不允,是何居心?
所以这就是一个给谢羽鸿的坑,也是谢芷言试图夺权的信号。
张宁不忍心谢芷言为难谢羽鸿,不由语气生硬道:“小谢大人此话差矣,这速度本就是你定的,路上休息也是你允了的,金玉公子本就是来帮忙的,何以如此难为他?”
谢芷言无语,她道:“张大人误会了,大哥哥才华出众,机智过人,在下尚且年轻不知事,只是日夜忧心水灾,是以想要征询大哥哥意见罢了。”
张宁闻言脸色好了一些,又觉得自己刚刚说话过分了,脸红着道歉:“两位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是在下小人之心了,小谢大人勿怪。”
谢羽鸿听着这话很是受用,他笑着道:“张大人,我家四妹妹别的不敢说,这心胸是最为宽广的了,我做个主,原谅你了。”他又看谢芷言道:“四妹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是大哥娇贵了,倒叫妹妹来提醒,是我的不是。”
听了这话,谢芷言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扬起善解人意地笑容道:“大哥哥严重了,既然商量好了......”
“敌袭!有土匪!”外头侍卫大喊,打断了谢芷言的话,谢芷言脸色一变,掀开帘子欲看,一支箭矢直冲冲地朝她射过来,她躲闪不及,幸亏旁边的贾铭伸手拉了她一把。
“大人小心。”贾铭伸手将她扑在身下,箭矢“当”的一声射入向对面的张宁,不过只擦着他的胳膊过去。
谢芷言被贾铭压在身下,模模糊糊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可是贾铭最近一直在治脸上的伤,身上的药味更重,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十分熟悉,不由又嗅了两下,便感觉身上的人一僵。
她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孔武有力,隔着衣服,身上属于男人的热气也透过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她还嗅了两下,看起来真像一个深闺寂寞的女人。
不由下意识推开他。
贾铭也感觉到了,他身上一僵,便缓过神来,将谢芷言推向半夏,小心地查看窗外,之间外面不知何时包抄了许多土匪,他们带的人不多,又是一直走的管道,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土匪。
谢羽鸿皱眉上前查看谢芷言,关切问道:“芷言,你没伤到吧?”
谢芷言摇摇头,看了一眼贾铭,又对着张宁道:“我没事,张大人好像伤到了,不知道有没有抹毒,张大人你没事吧?”
许是从来没受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