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过你?何时杀过你们的人!凭什么说我们作恶多端?”
她手握藤鞭怒视着封代卿,此时怨念蔓延,都是因为救了他才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她横着藤鞭,盯着封代卿俊美的脸庞将鞭子落下,鞭子落于身上,引起一片带着麻意的阵痛。
“我若是那日不将你钓上船来,你早就泡在海里喂鱼了!”江尽挥着手中的藤鞭缓缓朝他凑近,抬起他的下颌,“麻烦封公子掂量清楚,这是在救你,还是杀你?”
“恩人和仇人,还是要记得分清楚。”她拍了拍封代卿的脸颊,露出了一个笑容,最后把他手腕上的铁链解开了。
手搭了下来,江尽重新拾起体面人的模样,冷冷道:“我可不想要你死在我的范围内,伤好后,去留公子自行决定。”
封代卿沉了沉脸色,生平最讨厌这些无恶不作的海盗,但是这个女人的做法,让他不知其所以然。
繁星密布,林间婆娑,鸟群停歇在枝头发出啼鸣。
夜晚海岛静谧,何处吱嘎作响惊扰了攀爬而上的壁虎。
封代卿看着海岛上巡视的海盗,他的伤势过重,今夜怕是插翅难逃,叹息片刻无功而返。
翌日,晌午已过,太阳光斑洒落,水面波澜壮阔铺上一层蝉翼。
江尽坐在二楼的亭子里,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而她此时正拿着纸张在比划什么。
“江洲主在忙活什么?”封代卿慢悠悠地走过来询问道。
坐在了她的身边看见所写的规章。
江尽看见他跛着的脚,回味着这个称呼,觉得从他口中说出有些新奇,“所以,你还是没对我放下警惕。”
“我此刻寄人篱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封代卿唇边挂着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防备,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她所写的纸张,“你想要修整顿你的海岛?”
“嗯。”江尽手握毛笔有些苦恼。
封代卿看着她苦恼的模样,扬唇懒懒的开口:“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只不过真稀奇,你们海盗也来立规矩了?”
“如果你只是来指桑骂槐,那便请你离开。”江尽冷下脸觑着他,虽不知他为何对海盗如此敌对,非要冷嘲热讽的职责。
封代卿没有离开,他沉了沉气偏头说:“我确实于海盗有所结怨,方才之事并非本意,不过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自然有成见。”
“这倒成了我的错,可当海盗亦不是我选的,若不是规定把人分成三头六等,谁会愿意过上刀口舔血的生活,若是人人都有良田,谁会愿意当海盗!”江尽道出了其中的不易,封代卿身有官职,户籍为官,他从出身便是一帆风顺,又怎么会明白贱籍的悲哀。
“此事并不是一人就能改变的,我来找你也不是来跟你拌嘴,”封代卿斟酌着,低头看了看桌上散落的勘合纸,盯着她,话语中多了丝认真,“若你想不通,或许我可以帮你。”
江尽抬头惊疑地盯着他:“你为什么帮我呀?”
“你救了我,虽然说你是个女海盗,但我封代卿知恩图报,恩人和仇人还是分得清的。”封代卿目色平和,像是与一位旧友洽谈,此时的眉眼修长疏朗,多添了几分柔和。
“行,你高洁,你了不起。”江尽偷偷地打量他,见他长睫闪烁,丝毫不见初见的狠戾。
“既然我是你的恩人,就不要叫我女海盗,听着极为聒耳,何况我有名字!”
“好,江姑娘。”封代卿拱了拱手答应她。
江尽神情专注的盯着他,觉得此人扑朔迷离,她还是不敢轻信于此。
她将沾了墨的毛笔瞬间贴近他的脸上,沾湿的毛笔像是落在了一幅美人图上,她在封代卿的眼角留下小片墨迹,像是在美人图下留下的一抹泪痣,增添了几分风情。
但封代卿侧过头,无情了将它擦拭。
“你是什么人?”江尽更好奇他的身份,是什么总督,能让他被海盗所劫,在这片海上行驶的船只都是大型船,船上人员都有三十多名,可却只有他回来了,更何况海盗抢劫都是有理由的。
“载物还是载货呢?”江尽慢悠悠地说着,实则仔细地盘算他的来头。
封代卿看着她,神色细微露出惊愕之色,猜到一半这里,不过是眉宇上挑:“那你何不继续猜,还问我做什么?”
“这不是给你一个自招的机会嘛。”江尽用笔头轻轻触及男人的手臂,眼神精明又蛊惑,像是在引诱他入陷阱,一点又一点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像是挠痒似的抓着心房。
结合着脑海中原主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她很快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江尽红唇轻启,微微一笑的将他的身份一一铺开。
“南边沿岸有外敌进犯,你是去这的吧,虽然猜不到具体送什么,但是粮食和物资总要送的,所以你是漕运总督——封代卿。”